鹿泠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卧室。

    周陨又一次觉得鹿泠对男女之间的事好像很迟钝。

    哪里有女孩子会让一个男生进卧室的。

    那次他们在酒店也是,鹿泠醒来之后好像根本不担心他们发生过什么一样。

    ——不知道是鹿泠性格就是这样,还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鹿泠长年是一个人住,也没有准备两套床褥的习惯,新被褥都放在柜子里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摸起来都带着阴凉的潮气。

    鹿泠皱起眉关上柜门,把自己平日里盖的那床被子铺开,叠整齐后抱了出去。

    周陨伸手接过被子——棉花被摸起来很软,上面好像有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味,跟鹿泠身上那股冷香的味道有一些相似。

    鹿泠说:“空调遥控器在桌子上,如果你睡觉觉得冷,就调高一点。”

    这间房间给人的感觉是有些太冷清了,不过可能因为刚才煮过面的缘故,那种感觉消散了许多。

    周陨点点头,温和道:“晚安。”

    关了灯,整个屋子都是漆黑的,外面夜市的车马繁华通通被一道厚厚的窗帘隔绝在外。

    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可能是因为今天去了墓地,也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被子太潮冷,鹿泠的眉心微蹙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床上的女人看起来刚三十岁出头,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堆叠着一脸行将就木的枯败,像一把白枯骨似的,让人想起“朱颜老”这样的形容词。

    女人扭头看向窗外繁华夜幕,轻声问床边站着的小男孩:“爸爸回来了吗?”

    鹿泠低下头,小声地说:“还没有。”

    女人慢慢垂下眼,把男孩的手握在手心里,温婉地说:“妈妈教过你,平日里要怎样与人相处?”

    男孩开口是略微稚嫩的声音:“妈妈说,要温柔、要真诚、要宽厚,凡事多将心比心。”

    女人掩面轻轻咳嗽了一声,又微笑起来,对男孩说:“以后如果爸爸带了阿姨回家,要听阿姨的话,不要争、不要抢,对阿姨要跟对妈妈一样,尊敬有礼,知道吗?”

    鹿泠懵懵懂懂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