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不过是满口谎言的骗子一个,与其说喜欢自己多一点,还不如说喜欢他屋子里那不知名的男宠更多呢。

    作为个王爷,都能纵容到屋里的玩物将印子弄得满身都是,这可不真真是无上宠爱吗?

    江悲筠的理智告诉自己,他与岚药之间并无直接关联,任由小王爷再荒诞好色,只要他不在江山社稷上指手画脚,那自己都能不计前嫌将他荣养在京城,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

    甚至为了小王爷能够更加安分,江悲筠可以赐给他更多的珠宝以及各色美人——

    小王爷与当今皇位上的天子作用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尊贵的岚氏血脉,是摄政王谋朝篡位的遮羞布,在对天下人展示“我江氏并没造反,只是皇帝年幼,暂时摄政,我家向来忠君爱国”的道具。

    可偏偏江悲筠不甘心。

    连共处一室的小王爷都未曾察觉男人眼中强烈的妒意,在触及岚药身上其他人留下的艳痕时,凶悍的强烈嫉妒之意完全将江悲筠淹没了,在那股暴虐的情绪中,还藏着微不可查的恐慌与焦灼。

    失忆的江悲筠完全不明白那是怎样一回事。

    他只能死死地维持情绪上的稳定,呵斥面前这个满口谎言的漂亮骗子滚出去。

    如今江悲筠胸腔中依旧涌动着尚未止歇的肆虐情绪,仿佛有只无形的大寿紧紧扼住他的喉咙,摄政王闭上眼眸,缓缓吐出又重又滞的气息。

    他那时在极怒之下,摇摇欲坠的理智让岚药滚出去。

    因为江悲筠直接告诉他,要是再慢一点——他会忍不住内心尖锐翻涌的、疯狂的妒恨,就在这大殿之中,将小王爷谄媚虚伪的笑容彻底撕碎,在他雪白的皮肉上重新印出自己留下的痕迹,看着那双狡黠的眸子浸透了泪水,最后可怜兮兮的对自己求饶才会放过他。

    江悲筠抿了抿干涩的唇,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那么的癫狂且荒谬,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人。

    其实人家小王爷要做什么,私底下有多么浪荡淫靡,与他都并无干系。

    自己并非是小王爷的情人,对于岚药来说,他不过是一朝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就算之前有点交集,也不过是伴读而已。

    摄政王疲惫地闭上眼,大抵是动了气的缘故,脑海里传来阵阵难耐的疼痛与晕眩,让江悲筠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更加苍白。

    如今正值冬日,哪怕熏着暖炉,依旧有寒风裹挟着雪意进殿中来。

    寒风呼啸,冷意像是要渗入骨髓,江悲筠空白的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一点他之前忘记的东西。

    记忆中的小王爷模样娇纵,他高高扬起精巧的下把,不屑地对自己说:我喜欢的是温如师,江悲筠你不要痴心妄想。

    江悲筠抽出一张折子,是幽州州牧发来的表功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