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容被谢宴拉着摁在凳子上,规规矩矩坐着,微抬着头,脸上神?色如常,不见刚才同谢宴说笑的轻松。

    微凉的药敷在眼上,顾明容闭着眼,本能地动了动眼珠。

    “三日后我再来换药,不过王爷要是想眼睛恢复得快些,还是别轻易取下布带,这?上面我用药水浸泡过。”

    洛桑把药箱里的布带递给谢宴,示意他给顾明容绑上。

    顾明容嘴角的笑容有一刻僵硬,又感觉到谢宴的动作,听着常卫送洛桑离开的动静,手一抬搂住了谢宴的腰。

    “撒手。”

    “又生气了?气多了不好,容易积压郁气。”顾明容稍稍松了手,但没拿开,“眼睛上有点凉飕飕的。”

    “那是药的作用,有感觉就是好事,说明你眼睛还能感知冷热。”谢宴低声道:“这?样会不会太紧?”

    “什么?你是说——”顾明容笑笑道:“不会掉就行。”

    收回手时,谢宴望着顾明容,还是没忍住伸手拍了一下他脑袋,手轻拍着他的脸,“差不多行了,还吃不吃饭?”

    顾明容笑了下,撤回手。

    常卫回来恰好看到刚才那一幕,犹豫了几秒转身往外走。

    算了,这?两人爱怎么样怎么样,他只是一个小小随从而已。

    入了夜,房内灯火通明,谢宴看着月见铺好的床,转身往一旁走,推门走进隔间的浴房。

    解下身上衣服,谢宴走上前,踢了一下顾明容小腿,“衣服也不会脱了?”

    “我是在想,要是这回顾植也能脱身,那是不是说明,往后是不是得他起兵造反才能除掉他了。”

    “未必不能。”谢宴走上前,身上只着了中衣,伸手替顾明容脱衣服,“今天下朝后,他找过我,说了几句话,像是提醒又像是在找退路。”

    顾明容蹙眉,“他那个老东西,怎么专门逮着你薅,怎么不来找我?”

    拍开顾明容的手,谢宴一脸无语。

    这?人怎么连谈正事的时候都能分出心思想别的事?拉好衣襟,握住人手腕小心步入水中。

    浴池再做了防滑,也不免有水溅到石面上,顾明容看不见,一脚下去,怕是能摔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