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些搬搬扛扛的小事。”谢衍刚开口就咳嗽起来,为了不让谢文贤听见,只能捂着嘴强压了下去。

    谢源忙去拍他后背,“哥,好些了吗?”看到他瘦弱的身子,谢源于心不忍,不再多说。

    谢衍道:“自从周家出了事,你已经做了太多,我欠你的数都数不清了,你就让我心里好过一些。”说着从贴身处掏出几块碎银,“你都拿着去还给徐家……”

    谢源却是不接,“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何须分个彼此,我和姨娘也是你的亲人,母亲和你的事,那也是我的事,何况爹眼下病重,急需用钱,身为他儿子也该出一份力的。”

    谢衍却固执地道:“这个家原本就该我来担着,你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这般一急,谢衍又剧烈咳嗽起来。

    谢源只好作罢,收下碎银。

    谢衍也不多留便又出门了。

    云青走过来道:“五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爷不肯请大夫,四爷每天都去码头做工,若是老爷晓得四爷这般糟践自己,指不得会气个好歹来。”

    谢文贤不肯请大夫,是觉得自己药石无灵,不想浪费这个钱罢了。

    他们这一房如今什么情况,谢文贤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想给膝下的两个孩儿留点家业,不想拖累二房。

    可他越是这样,谢源心中越难受。

    谢衍为了赚谢文贤的药费成天往码头跑,谢文贤却和他一样执拗,不肯用药,如今连大夫也不让看了。

    这件事谢源一直瞒着谢衍。

    “这样吧。”谢源道,“你拿了这银子去请大夫,等爹睡熟了再让大夫进去看诊,至于汤药,就说是之前的药渣熬的。”

    云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赶紧揣好银子出了院门。

    这时罗管事推门进来,愁容满面。谢源忙上前问:“罗叔,是不是米铺……”

    罗管事叹口气,“五爷您拿来的钱都赔了货款,伙计们的工钱却是付不上了,工头闹着要走,就你不在家的这几天,伙计去了大半,只有跟着老爷十几二十年的老伙计愿意留下来。“

    “姨娘知道这件事吗?”谢源问。

    罗管事摇头,“听了五爷您的嘱咐,没敢对徐姨娘说。”

    谢源点头,“那罗叔与我说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之前周大老爷被抓后,几家大米庄就不愿给他们米铺供货了,先前的订单只好作废,谢源便去舅家借了不少银子赔了违约金,本来还有剩余的可以维持米铺周转,谁知这件事传开后,其余米商也联手不供货,米铺没办法运转下去,赔光了钱后连伙计也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