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心悲泣

    遗物谜团忽乍起

    话虽说十年弹指一挥间,不过,牢里的十年可并不好过,那份苦和罪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所以,出来以后我并不打算在做佛爷这行,想找个安安稳稳的营生干干,哪怕是不赚钱,但至少自己心里踏实,至于“八手刘”就让成为历史吧。

    离开了朝阳区南豆各庄乡的第二监狱,我先是和原来相对要好的几个朋友联系了一下,见了个面,吃了顿饭,他们都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只是笑了笑,说道:“目前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在的我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以前的朋友几乎都是人走茶凉,想找他们帮忙是不太可能,各个看见我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当然,我也没指望他们能帮上我什么忙。而知道我出狱的事后,那些主动联系我的,自然都是希望我可以重操旧业,帮他们搭架子,透天窗。这是佛爷里的行话,意思就是想我帮他们做笔大买卖。而我当然是拒绝的。

    吃过了饭,我一个人走在北京的街道上,突然间觉得这座曾经生活了很久的城市,变得极度的陌生起来。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感觉。而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我十分不安,甚至感到有一些惶恐。

    我就这样一路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原来南三环附近的房子,打开门,一股子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笑了笑,一股极为强烈的孤独感涌上了心头,我想起了我的爷爷,原本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如今也不在了,这一瞬间我觉得,世界上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那份孤独是没法形容的。

    我蜷缩在角落里,任凭着泪水划过脸颊,我不去管它,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什么都不去想,可是,越是这样,心中的思绪就越强烈,对过往的思念,对爷爷的思念,对那个所谓的家的思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身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哪位?”

    “你好,请问是刘天一吗?”对面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我,您是哪位?”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有点没好气的说。

    “我是沈阳市和平区房产局的,我姓王。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你家的房子已经拆迁了,因为你爷爷过世了,你又刚好从里面放出来,所以,通知你尽快回来办手续,别人家的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就剩你们家了。你在里面接受教育应该明白,要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赶紧的啊!”好像这个女人知道我的一些事儿,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有些蔑视和嘲讽了。

    “恩,知道了,我今天就买票回去。”由于早有心理准备别人会用那种眼光看我,所以我并没有在意她的语气,简单的答复了一些后,便挂了电话。

    由于我入狱时并没有没收我的全部财产,所以,我手头上还有将近20万积蓄。我先是打电话订了间酒店,然后又买了火车票,没跟任何一个朋友打招呼,便踏上了回沈阳的列车。

    一路无话,我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回想着自己以前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说也奇怪,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总能想起爷爷以前教过我的一些关于风水秘术,与卦术玄学的事儿。

    由于动车早已提速,没几个小时,我便回到了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

    我爷爷的家在老评剧院附近,离着沈阳有名的八卦街并不算远。由于哪儿的地段价格比较贵,再加上受到政府保护的建筑比较多,所以,他住的这趟平房到现在才开始拆迁。

    我来到了爷爷家住的那片院子的跟前,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大大的拆字写在门上,门上贴了一张告示,不过时间久了,风吹雨淋的,现在只剩下了半张,依稀只看清了上面写着拆迁通知几个字。

    爷爷住的地方有点老上海弄堂的意思,不过按我说更像是大学里的宿舍,将近2000平的房子整整分为了100多家,共分为上下两层。每一层都是十几家连在一起,统一由一个门进去,公用厨房,公共的厕所,房屋的隔音性极度不好,这家吵架,五间房以外的地儿都能听见。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现在的这里早已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