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长公主眼眸微眯,抓着佩刀的手紧了紧。

    “云来楼是长盈手下的酒楼,今日赶巧来酒楼查账,却不料碰上长公主办事。”晋长盈笑意盈盈走进雅间,面对长公主充满威严的逼视,她面上笑得满面春风,然气势却是丝毫不落下风,将晋沅君挡在身后。

    晋沅君本以为今日就要败在长公主手中,却未料晋长盈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只要有人欺到她头上,晋长盈便总会像算好时间一般,挡在自己身前。

    看着身前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晋长盈,晋沅君心中五味陈杂,分明之前说她不会管她与长公主之间纷争的人是她,然而将长公主的把柄送到她手上的人还是她,在她大意出错时出面圆场的人还是她。

    “既知道本宫办事,那便让开,此二人有通敌谋逆之嫌,县主若是不想背上包庇罪犯的罪名,便离远点,此时与县主无关。”长公主冷眼看着挡在晋沅君和傅秉青身前的晋长盈,这祯明县主坏了她几次好事,长公主不得不承认她胆识过人,然而这样的若是在自己麾下,对她必然是如虎添翼,然晋长盈却选择站在晋沅君一边,长公主再如何欣赏她,对她却也兴不起爱才之心。

    晋长盈再如此破坏她的计划,她少不得要谋划一番,将晋长盈这个绊脚石铲除,晋长盈的生母与长公主感情深厚,然而长公主却并未打算顾及故去的密友。

    事实上,长公主对晋长盈已经很包容了,前两次她并未计较,然而晋长盈却像是以为她不敢动她,越发嚣张。

    “通敌谋逆之嫌?不知长公主可有证据?”晋长盈微微扬眉,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两人身前。

    “这天水宣整个大羲朝只有五皇子藏有几刀,日前五皇子才赠与傅秉青两刀,然而如今这刺客勾结所用信纸却是天水宣,祯明县主以为,本宫该怀疑谁?”长公主晃了晃手上的信纸,冷声质问道。

    “不知长公主可否将信纸借长盈一阅?”晋长盈看着长公主手上的信纸问道。

    长公主将信纸递给晋长盈,晋长盈接过,起初她并未看出有何不同,这天水宣与寻常的白宣并无太大异处,若是没两相对比,只怕分不出来,然而仔细查看便能看出,天水宣纸张薄如蝉翼,比白宣更加轻薄,而纸质也比白宣更好,落笔不会晕墨。

    晋长盈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不由在心中咋舌,真不知这五皇子是故意给晋沅君增加游戏难度,还是无意,分明是挖了个坑给女主跳啊,这天水宣乍一看,压根就看不出来与寻常的宣纸有何两样,即便女主自小便舞文弄墨,然没见过天水宣,便是想对比也对比不出来,自然不会觉得有何不同。

    只是她先前交由晋沅君的信,是她嘱托宿玄帮忙写的,因着宿玄对韩家密信以及暗号的套路十分熟悉,是以晋长盈这才让宿玄伪造了一份,让女主直接给薛绪就行了,用的也是随处可买到的宣纸,晋长盈没料到女主竟然自己誊了一份。

    难道原先那封是什么稀世珍宝,她要把原先那一封框裱起来,日日欣赏?她还在心中暗自高兴长公主身边猪队友多,只是现在看上去,女主和薛绪比起来,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晋长盈瞥了晋沅君一眼,一边在心中腹诽。

    晋长盈看了一会儿,这才将信纸交还给长公主,清浅一笑道:“确是与寻常白宣有些异同,只是长公主若单凭这天水宣便要定罪,恕长盈直言,是否有些草率了?”

    “草率与否,待到本宫对这二人审讯一番,真相自然大白。”长公主收回信纸,不以为意摆摆手。

    “是吗?长盈需得提醒长公主一嘴,傅秉青乃奉皇命调查,然而今日长公主却将傅秉青抓捕,不知长公主是何居心?再者,这密信,如何会出现在长公主手中?这些刺客行事向来谨慎,五皇子调查多时也只查出一点风声,怎的今日便被长公主抓住了破绽?长公主如此急于将傅三夫妇抓捕归案,莫不是心中有鬼,贼喊捉贼?”晋长盈诛心之言一句接一句,咄咄逼人将长公主堵得哑口无言。

    “晋长盈,你这是在怀疑本宫?”长公主眸光泛冷,厉声道。

    “长盈不敢,只是今日此事尚无定论,若是长公主贸然将人抓捕,只怕对越王府,对将军府的风评都有所影响,长盈不过尽到做臣女的职责,从旁提醒长公主罢了。何况,薛驸马的罪证确凿,长公主与薛驸马夫妻一体,旁人难保不猜忌长公主是否有二心,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就不是旁人猜忌,而是皇上震怒了,届时,长公主难以交代啊。”晋长盈一面说,一面对晋沅君手一伸,晋沅君微愣了一下,随后便将薛英的信和玉佩交给晋长盈。

    “比起这两人未明的罪行,长盈以为,长公主更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已经罪责明了的人身上,长公主以为如何?”晋长盈说着,用手弹了弹信纸。

    “自然,县主说得极是,薛英之事,本宫自会处理,只是这两人,也难逃嫌疑。”长公主凤眸微眯,见晋长盈依旧四平八稳挡在两人身前,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她握紧腰间佩刀,若是可以,她真想将晋长盈一刀砍了,省得她一再破坏自己的计划,“这两人是不是细作,县主说了不算,本宫说了也不算,等到本宫查清事情真相,届时若当真冤了他们,本宫甘愿到皇上面前领罚,就不必祯明县主替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