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安慰我了,我都明白。大夫说你无药可医,我知道,做什么也没用了。”段止观把脑袋放在他肩上,避开他目光。

    秦临也不知能说点啥了,大夫的确说他无药可医,他觉得自己没事只是由于对身体的感觉,也不能完全确定,没有说服力。

    窝在他怀里的那个人轻轻念着:“我之前是吓唬你的,你要是走了,我一定不会去找别人,会永远记着你……”

    秦临无言以对,只能抚摸着他的脊背,吻他的鬓角。

    接着,段止观开始诉说回忆,从他们见第一面开始,断断续续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他一边讲一边傻笑,笑完了又开始委屈,表情十分生动。

    讲完,他长叹一声:“那段时间,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好好过日子,都怪我眼瞎耳聋给耽搁了,到如今悔之晚矣……”

    秦临被他说得动容,紧紧抱着他,沉声道:“不是你的错。能有最后这两个月,前面那些苦都值了。”

    真像是生离死别啊。

    这夜,段止观就趴在这个怀抱里胡言乱语,一开始还正经地谈生死之事,后来就变成了撒娇耍赖撒泼打滚。也不知说了什么,最后抓着他的衣襟,头埋在他胸前睡着了。

    秦临无奈地看着怀里的人,就这么坐着抱了他一夜。

    段止观不肯离开边境,军营里的将官就轮番相劝。他本以为这些人原本为金国卖命,自己不回去正合他们的意,没想到在金晖的带领下,反而越劝越凶,每天蹲在他门口,只要他出门就开始哭。

    段止观也没办法,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啥也不知道。

    这日,他如往常一样抓了秦临的药,正打算回去煎,离开药房时却见门口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他一愣,仔细看看,这些人里不仅有这边的军官,竟然还有原本应该在京城的文官……

    应该在京城的文官?

    专门跑来劝他的?

    “请殿下即日回京!”

    有人喊了一句,这些人便开始轮番呼喊类似的内容。

    段止观被他们烦得要命,蹲他门口还不够,居然都学会堵路了!

    他冷冷扫一眼众人,“战事方罢,带领我们战胜的将军此刻却生死未卜,他的身体不能挪动,我更不能将他扔在这里。”

    于是便有人道:“请殿下以大局为重,京中局势未稳,建国之事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