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的把‘敛财大计’叙述完,徐世业则又接着说道:

    “此去天下各地通州大邑的所遣之人,不仅要担负着给我军聚敛钱财之要务,尚要担当给我军探听天下各地的动态、出任细作的职司。此事,亦乃是重中之重。岂不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而本人之所以把孙旅帅招来,就是想让孙旅帅司职江都、及江南的敛财及细作的重责。毋庸置疑,江南不仅有取之不尽的滚滚财源,且因隋庭现在也驻节在江都,这也就使得细作之责亦万分的重要。故而,本人思来想去,才最后认定:只有曾为我军攻取汲郡立下大功的孙旅帅之才尚堪担当此责。

    至于其余之各地的通州大邑,自然是要由礼贤自行去筹划、安排。本人之亲卫,亦有几人已经习之制作‘白玉膏’之法,当调给礼贤自行委之。礼贤认为可否?不过,如此一来,礼贤之劳将更为繁重矣!呵、呵!”

    “将军无须担心学生之身!据实而言,近来学生一直也在暗自的感叹:学生此生的最大之幸事乃是黎阳之行。学生此生所托得人矣!虽然将军尚要年少于学生,但将军的沉稳、宽厚、多智,乃至将军的目光如炬、奇思妙想,已经大有赶超先贤之势!

    而将军之为人,且又无以往枭雄们之过分阴狠、冷酷之心。学生毫不恭维将军之意的言说:将军实乃是当今之世的一代人杰也!学生此生必倾力的辅助将军成就一番旷世功业!故而,学生即使是昼夜的奔忙,亦乃会欣然而往也!

    承如将军所言,即使是将军不言,近日学生亦思呈请将军把孙旅帅调给学生。此去江都,实是非孙旅帅莫属!不知孙旅帅之意若何?”

    因年轻而经力十分旺盛的凌敬,仿佛越忙碌他就越是心情愉悦似的含笑回答着徐世业,话锋一转,也就把话题转向了神色恭谨的坐在对面的孙礼。

    “之前将军对孙礼已经有所言说,孙礼亦详思了将军之言。既蒙将军不弃,孙礼定当竭诚以报的绝不敢辞将军之重托!孙礼实是不擅言辞,此去江都,不知将军可准许卑下自行延请些当地通晓世故之人?”还是秉性所致的‘有事说事’,孙礼答应结过重任的同时,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徐世业赞许似的点了点头:“遇事当通权达变。江都与汲郡虽有水路相通的十分便利,但毕竟遥遥相隔千里。本人安能事事的予以掣肘?孙旅帅此去自可处之。还有就是,白玉膏的制作毕竟太过简单,想要完全的控制住制作之法不被外泄实是难以做到。孙旅帅适当的加以守密即可,亦无需过分的纠结于此事……。”

    在孙礼正色的连连点头应诺后,徐世业就又转首望着凌敬说道:

    “如此,礼贤就协同孙旅帅自行前去商议其中之细节如何?至于孙旅帅、乃至其余前往各地通州大邑的人等初起所需之钱财,礼贤适当的预估出大致的数量告诉本人,本人也好让君太守予以安排。越快越好!礼贤近两日就当委孙旅帅起程。

    还有一件事礼贤亦需特别的上心。近日,礼贤亦应首先尽快遴选精干之人潜往长平、河内、东都、太原、及河北诸地等充任细作,以便我等能够适时的掌握各地局势的变化。

    其余之地礼贤当明了本人之意,本人就不多言矣!唯有太原、乃至晋北,礼贤可能不知?其实,当今之世中,真正拥有着巨大的潜势力、且其主事之人又均乃是雄才大略人物者,太原留守李渊、及其诸子乃是当世之冠!礼贤切不可忽略了这个‘李氏’家族,‘李氏’以后亦必将会成为左右天下发局、可以呼风唤雨的家族。礼贤切记!”

    脸上出现了十分疑惑表情的凌敬,点着头说道:“学生记下了!”

    感觉凌敬心里疑惑中并不太相信的徐世业,不由得又有些絮叨的叮嘱道:

    “礼贤且不可不信!也许礼贤之前感到本人能为不少人所不能为、能知不少人所不能知之事。然礼贤却不知,李氏之二子名士民者,亦不稍让本人半分。何况,李渊之从弟李神通、李渊之长子李建成、甚至李渊之幼子李元吉等,均有着世人难及之高超的统军之才。

    礼贤请想:即使是不妄自菲薄的说,我徐氏兄弟在军略上均不落人后,但又何能与李氏子弟的各个如龙似虎相较?即使是‘一时瑜亮’,我等又安能敢对‘李氏’掉以轻心?”

    事事只有防患于未然,才能称心所愿的最后达到成功的顶峰。徐世业表面上、其实也是出自于内心本意的在刻意提醒着凌敬,但其中也不乏在说给孙礼听得意思。

    聚敛到巨额的钱财,对于徐世业现在太重要了!而孙礼前去的江都,又必将是要寄予一半以上希望的来源。因而,徐世业也就在言语中既想让他听出自己具有的不凡能力和抱负,又想让他在一知半解中对自己感到深不可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孙礼见到耀眼的巨额钱财后不敢生出贪心、亦不敢对他生出贰心,以免他对远在江都的孙礼失控。贪欲之心,本就是人所具有的本源欲望啊!

    徐世业不厌其烦的不断强调,不免也让凌敬对远在晋北的‘李氏’生出了无比的戒心和好奇心:“如将军所言。我等对‘李氏’还真不能小视呀!潜在的对手,才是最为可怕的对手。让将军说得学生都渴望马上见到李氏父子,看看他们到底儿有什么不俗之处了!学生近日定当派最为精干的细作前往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