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子痛的直冒冷汗,仍旧一言不发。

    花蝉衣在一旁冷眼旁观,沈东子从来不是个固执己见的人,尽管如今失去了记忆,心性想来也变不到哪里去,能让他如此反抗自己的亲生父亲,想必这姑娘于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并非花蝉衣心肠冷硬,沈东子被打,她比谁都心疼,心疼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暗暗期待他松口,早日回来。

    然而从始至终他一声不吭,以沉默的方式反抗着。

    路郎中气息稍稍平息一些后,见沈东子还跪在那里,扬起手来又准备打,这次花蝉衣主动开口了:“别打了!”

    “蝉衣……”

    花蝉衣又如何看不出,沈郎中这么下死手,其实也有些给她看的意思,她若是不在,沈郎中只怕也下不去这么重的手。

    然而看沈东子这架势,今日哪怕将他活活打死,他怕是也只会咬牙硬扛着。

    花蝉衣重重叹了口气道:“你带着这位姑娘先走吧。”

    季卿然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颇为不客气,显然已经怒了:“真是看不出来,蝉衣姑娘有这么大的度量,还肯放我们二人离开!”

    花蝉衣假装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冷嘲热讽,只道:“爹别生气了,东子哥如今失忆了,不记得我,也在情理之中,您先让他们二人走吧。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认您二位的,他日也会回来,我的事,日后再说吧……”

    此时不好将东子哥逼的太紧了,方才他那厌恶的神情令花蝉衣有些心寒。

    她清楚的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东子哥性子温和,却不是软蛋,更别提是为了心爱的女子,必然是强硬到底的。

    眼下因为他的亲生父母,和对她的亏欠,才留在这里同他们商量,若是将他逼急了,保不准带着他心爱的姑娘直接离开了。

    心爱的姑娘……

    姜翎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后,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沈东子起身拉着季卿然准备离开,来到医馆门前时,季卿然突然转过了头,冷眼看着花蝉衣道:“你这些年替卿棠哥做的,我说声谢谢,不过若是换做我,我也能做到!”

    “没有这种如果。”

    季卿然被噎了下,随后又道:“若我是你,就算我放手,也不会看他被这样打!花蝉衣,我此时倒是有些好奇,你究竟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只想将卿棠哥据为己有?!”

    季卿然此言一出,花蝉衣脸色白了白。

    东子娘没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劲儿来,见季卿然还在这里挑唆,气的上前推搡起了她:“你们别欺人太甚了!我们家蝉衣喜不喜欢我儿子还用你说么?!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儿的命,就可以这么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