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思思在栖霞宫睡的昏天暗地。

    她昨夜几乎一夜没睡,天近拂晓才歇下。

    一直到现在除了早上被豆蔻硬掰开嘴漱了口吃了几口枣泥山药糕。其余时间眼就没睁开过。

    她太累了,不仅身体累,心更累。

    梁国小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早不犯边晚不犯边,偏偏在此朝堂人丁稀缺难以应对的时候犯边。

    兆国犯边两次一次找人一次杀贼。梁国倒好了,上来就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借口骚扰边境城镇甚至屠杀百姓。

    被犯城镇总兵连夜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请求支援。

    朝堂上出现了两种声音,皇帝也面临了两种选择。

    应战或议和,仅等天子抉择。

    冯思思连夜陪冯恪之观边疆地形图清点士兵数量。最后还是劝冯恪之坚持她当初的决定——能和平解决就不动干戈。

    于是第二日早朝皇帝就下了命令——派遣国公秦尚,于今月十五号远赴梁国都城同庆云帝商讨两国相处事宜。

    任是冯恪之再宠妹,也不可能在此等大事上仅听妹妹决定,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梁国小皇帝的江山坐的并不稳。”

    早朝后,皇帝宣秦尚到养心殿对他道。

    “他父亲出身草莽,靠在江湖上结交一帮能人异士才得以揭竿而起谋取帝位。”冯恪之在龙椅上喝着茶,“按道理这种情况的人,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应该将昔日兄弟纷纷除之后快才是。他却念着旧情,个个不是封王就是进爵,全都手握重兵。”

    “现在可好,”冯恪之回忆着记忆中的人笑,“自己腿一蹬不管事儿了,留下个儿子被群狼环伺。”

    秦尚低头只管听着,心中略有所感。

    其实皇帝还少说了关键的一点。

    庆云帝算是老梁王的独苗苗,其余皇子出生后接连夭折,唯他平安长大。

    对于一个没手段的年轻皇帝来说,无血脉兄弟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