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程煜看了他一眼,沉声问:“你是坊里的管事?”

    “是啊!”阿福有些摸不着头脑。

    “即是管事,雇佣伙计、小厮这样的事情,为何还要坊主亲自过目?”

    “啊?”阿福愣了。自杜如芸接手乐坊以来,大小波折不断,只得凡事亲力亲为,坊中诸人都把他当做了主心骨,什么事情都来问她。

    梁程煜沉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内里包围着杜如芸的人群,心中腾起一股烦躁:“你当你们坊主是什么人,三头六臂还是天神下凡?坊里雇人自有规章,一一照例审查即可,若这点小事都做不来,要你这管事何用?”

    他话里动了火气,杀伐之意尽显,吓得阿福一头冷汗,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梁程煜站在原地沉默了几息,拂袖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杜老爹匆忙赶了出来,带着阿福将那群人细细看过问过,收入坊中。

    转眼到了午膳时分,梁程煜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罐鸡汤,皱眉不语。

    闵盛见他不吃饭,忙问道:“方健他们,已经安顿好了,暂时被派在小楼这边,但阿福说,坊主留了二十人左右的位置,不知要做何事,到时候也可能会安排他们。”

    梁程煜还是皱着眉头,闵盛以为他不放心,接着道:“云州那边的死士,这次跟来的一共50人,都是好手,方健带来的这二十个,都是仔细挑过,做事机灵的,安排在坊里不会有问题,这么一来,剩下在码头、车马行的兄弟负担也轻些。”

    前几日张务安让梁程煜试探杜如芸,结果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哭了,张务安两天没敢露面。

    昨日有要紧消息,张务安赶来汇报,见梁程煜脸色尚好,便随口提了一句:“如今进入城中潜伏的兄弟们都找到活了,昨日最后的二十几人,跟牙行说好,准备去城北一家新开的酒楼。”

    谁知殿下沉吟片刻,吩咐道:“酒楼不要去了,这两日杜家乐坊正在招人,让他们换个牙行,介绍到这边来。”

    张务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殿下这法子好!咱们的人在杜家乐坊做事,既能随时听从您的吩咐,必要时刻,还能护着您的安全。若是鬼罗刹来联系杜家姑娘,咱们的人就在近旁,打探起来都极为方便。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闵盛眼睁睁看着他兴奋地跳窗而去,心中却有些忐忑。殿下自从有了鲛鳞,已开朗积极了许多,可刚才在张务安提到鬼罗刹的时候,脸色突然阴沉下来,让闵盛错觉,殿下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闵盛!”

    梁程煜的叫声将这位属下的心思拉了回来,就见自家殿下,把那罐鸡汤往桌子里一推,“去把白灵叫来!”

    杜如芸一连忙了半个月。

    由于前期的宣传效应,她要在长乐街开一家新型综合商铺的事情,被传得人尽皆知,小商家蜂拥而至,就连城里的大商家,也派人过来问过,是否能占上一两个摊位;杜如芸对摊位的入驻标准出了考虑经济实力和口碑,更是严格考察原料来源,也结合市场口味,全楼二十八个摊位定下来,就足足花了十天的时间。

    其间还有新招伙计的培训、巧心阁的接收、夫子庙那家书肆和饭铺子的装修、坊内歌舞和直播间主播的选拔……忙得她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