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奉仪想起王奉仪那张扬拔扈的样子,平和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是啊,王奉仪这样的人着实让我喜欢不起来。在王奉仪搬进来之前,观星阁的气氛还不错。王奉仪一搬进来,什么都变了。”

    整日鸡飞狗跳,像菜市场一般。

    “所以你一怒之下就用这对水壶把王奉仪杀了,还观星阁以往的清静?!”秦昭突然大声喝问。

    徐奉仪正对上秦昭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阴谋的双眼,她紧抿双唇,没有接话。

    “我昨天琢磨了许久,终于参透了这对水壶的秘密。这两只水壶是一对,分开来放,它们很普通,哪怕是摆放在一起,大家只认为这水壶是一对。”

    秦昭说话间看向罗奉仪问道:“王奉仪死的那天,是谁先发现王奉仪的尸首?”

    “是我,后来徐奉仪来了,我便去向人通报王奉仪暴毙一事。”罗奉仪照实回答。

    “所以当时你的人和王奉仪的宫女有留在现场吗?”秦昭再问。

    罗奉仪仔细想了想,“只有徐奉仪留在那边看守尸首。”

    秦昭听到这儿,基本上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要造成王奉仪自杀的假像并不难,只要让大家以为王奉仪是自己服毒自尽。这毒,当然也是事先投放好的。那天晚上王奉仪去到望月居前大闹一场,便是投毒的最好机会,毒就是投放在水壶中。第二天王奉仪服毒身亡,此后徐奉仪去到王奉仪居住的厢房,用陈昭训房里的水壶替换了王奉仪屋里的水壶。它们是一对,即便是被人调换了一只,也不会被人发现这个小细节。”秦昭的视线定格在徐奉仪的脸上,问道:“徐奉仪,我说的对么?”

    徐奉仪脸色灰白,好一会儿她才点头:“秦姐姐聪慧,这样都被秦姐姐想到了。我确实趁隙拿了陈姐姐屋里的水壶,换了王奉仪屋里那只投了毒的水壶,如此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她以为没人会留意到这个细节,但是被秦昭想到了这其中的文章。

    两只水壶是一对,无论是拆开来看还是合起来看,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掩人耳目。她自以为天衣无缝,不想还是被秦良娣看出她偷龙转凤。

    “陈昭训也知道是你杀了王奉仪吧,所以在审讯陈昭训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愿意说。你为了护陈昭训杀了王奉仪,陈昭训为了护你不愿把你供出来。”秦昭轻声道。

    “是我连累了陈姐姐,若非护我,她也不必受刑,或许她还能熬得更久一些。”徐奉仪黯下眉眼。

    “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让王奉仪事先写好遗书,你是何时对她动了杀机?”秦昭始终没想明白这事。

    徐奉仪定了定神,才回答:“早在王奉仪抢走水壶的那天起我就在伺机下手。我还是多给了她一些时间,若她不再找陈姐姐的麻烦,我便饶她一命。但她执迷不悟,逮到机会便羞辱陈姐姐,那时候我便决定杀了她。只是我需要一个最恰当的时机才能动手,若在这其间让她自己写下一份遗书,计划便可实施。就在王奉仪决定去找秦姐姐麻烦的前一天,她便拾掇我一起去找秦姐姐的麻烦。我当下便想了个主意,称若是我们两人都被秦姐姐记恨上,可能会被秦姐姐害死,为防不测,我们可以先写下遗书。而王奉仪信了我的话,果然写下了遗书。那时我便知,自己杀她的时机到了。”

    秦昭没想到过程是这样。

    敢情是王奉仪想坏她的名声,却又想找个帮手,谁知找上的徐奉仪刚好有心要杀王奉仪,最终王奉仪便以这种方式死在徐奉仪的手里。

    王奉仪到死那一天都没想到,她想找徐奉仪借刀杀人,以为自己是猎人,最终却成了徐奉仪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