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闻言脸更红了,头也垂得更低,活像个被调戏的新媳妇。

    白鑫没眼看似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觉着自己的兄弟要完在这位皇妃手里。

    大家相差也就四五岁,郭云裳看他们的眼神却像个慈祥的老阿姨,带着长辈式的温柔和宽和,对这美好的事物很喜闻乐见一样,只有在一低头的时候,才会有不一样的情绪藏不住似的露出个马脚。

    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宋奇,觉着要么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要么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她在郭云裳那不经意地一低头之间泄露的端倪里,仿佛窥见了无边的寂寞,有那么一两刻,宋奇觉着身边的欢声笑语都很远,她眩晕似的撞进了郭云裳眼底那无边的寂寞了,可晃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境由心生,谁知道这不是她自己的寂寞呢!而且就算郭云裳确实寥落,孤独,寂寞,她宋奇就能是那个丰盈充沛,填补她惆怅与孤寂的人?

    痴人说梦似的!

    散场,宋奇到家的时候才九点四十七分,连踩点都算不上,家里漆黑一片,是那种无人的寂静——余明霞还没回来。

    第二天,白鑫环顾另外三个人整齐的熊猫眼,觉着一夜好睡的自己简直要遭受到排挤,但他作为一个消息王,实在忍不住,先推了推陈澄:“哎,兄弟你这状态不对啊,昨晚干嘛去了……嘿,你笑什么啊?这问题有什么可乐的?”

    可乐的不是这问题,陈澄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哦……我过了二面,三面免试了!”

    白鑫:“……我拿你当兄弟,你给我喂狗粮……那你的皇妃咋说的?”

    “就说挺好的,可以试着接触接触。”

    “你笑成那样我以为你进展飞速已经到了不可描述的阶段,结果你就给我来个这?”白鑫意兴阑珊地转向郭云裳:“小师姑?”

    郭云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是为了工作!”伺服是他们旧项目用过的,她一偷懒,本着“等靠要”的原则没看说明书,指望家里调试过这个的人给个现成的指导,结果问了俩人,都说好几年没用忘记了,第二天就要调试伺服,她只好临时抱佛脚的看使用手册。

    “宋姐呢?家里有事?”这倒不是平白瞎问,因为他确实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啊……没事,有点失眠。”宋奇倒被问愣了,尽管余明霞回来的很晚,但这也算不上“家里有事”的级别。

    她也不是真失眠,而是做了一夜稀奇古怪的梦,每一个梦里都有一个会变脸的郭云裳,总是以笑盈盈开始,一转头就变成了狂怒,寂寥,委屈,泫然欲泣,含情脉脉,面无表情,古怪精灵……很多表情没在郭云裳脸上见过,梦境的拼凑就敷衍而马虎,影像出来时像隔着毛玻璃,模糊的让人心急。

    如此雾里看花似的欣赏了一夜情感丰富的郭云裳,早上起来的时候宋奇身心皆疲。

    郭云裳揉着眉心醒神,听白鑫问宋奇时问的这么明显,怕他嘴瓢又说出点啥不该说的,于是她拿螺丝刀咔咔敲了两下桌子:“干活了干活了都动起来啊!”

    宋奇:“……”她觉着这些人对她有所隐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