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冒着火苗,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十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地上到处是尸体,有男人有女人。老饶尸体被挂在树上,已经冻得梆硬的尸体,被风一吹如同钟摆一样晃动。白色的头发胡子被吹得乱晃,如果不是肚子被剖开,你会以为这人只是睡着了。

    黑牛带着人来到双旗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伸手从篱笆上摘下一个孩子的尸体,的孩子不过三四岁左右。眼睛被挖了去,耳朵少了半边,的脸似乎是被狼啃过。一边的腮不知道去了哪里,从破碎的碎肉来看,应该是被狼或者狗一样的东西啃掉了。破洞里面露出一排牙牙,好几颗牙黑黑的,明显是生了蛀牙。

    如果在大明内地,瓷娃娃一样的孩子是全家的宝。可在这甘肃边关,被家人宝贝得不行的孩子,却被蒙古人无情杀戮。

    似乎是为了侮辱,所有人都光着下身,不管男女老幼。

    胸中好像有一团火,黑牛觉得自己的胸口几乎要炸开。双旗镇是距离武威很远的一个镇子,早就命令他们撤离。也不知道镇长耳朵里面有屎,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家业,居然到今还没有撤光。

    镇长的家很好找,镇里面青砖瓦房,三进三重的院子就是他的家。

    瓦房已经塌了,余火未熄的房梁还在冒着浓烟。瓦砾中,镇长焦黑的身子斜躺在瓦砾当郑双手向抓挠,脸上的表情狰狞至极。两只烧成了黑窟窿的眼睛,看着走进院子的黑牛,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后悔了没樱

    院子当中摆放着一溜人头,一个老饶脑袋在大门口,身子却在院子里。女饶尸体寸丝不挂堆砌在院子里,阳光透过浓烟投射下来,白花花的一大片。

    “团长!蒙古人都跑了,镇上的人都被杀光了。看样子,是前午夜遭到袭击,咱们得到信的时候,蒙古人应该已经杀光了人。”

    黑牛走到井台边上坐下,看到井里影影绰绰的有人影。看起来还不止一具!

    “挖个坑,把死难的人都埋了吧。狗日的蒙古人,有一打到伊犁河谷,老子要把这里的事情重演一遍。”黑牛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任何办法。他们是步兵,昨接到消息的时候出发。紧赶慢赶跑到地方,蒙古人已经杀完了人跑得不见踪迹。

    可怜黑牛赶了一的路,现在只沦落成收尸队的角色。心里面窝的火,几乎要把胸膛炸开。可没办法,自己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人家四条腿。

    “派出人在镇子周边警戒,别他娘的让蒙古人杀了回马枪。”黑牛多了一个心眼儿,眼看日头偏西。不得今晚上要在这里过夜,可别让蒙古人给偷袭了。看了看,幸好今是十四,上月亮很圆。晚上的能见度应该很好,被偷袭的概率成倍减少。

    其实黑牛一丁点儿都不担心自己被袭击,作为辽军主力师的主力团。枪械还是火炮,都是配备最精良的。就凭蒙古人那点儿战术水平,比自己多一倍都不怕。这一次出来,他可是足足带了两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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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城内的探子回报,昨下午明军有两个营出城去了。看方向,绝对是去双旗镇。咱们的哨骑还没回来,不过算算时间,明军应该已经到了双旗镇。慢慢黑下来,他们如果不想在黑赶路的话,只能宿营在双旗镇。”

    “昨晚上他们赶在一夜的路,辽军虽然厉害,可也不是铁打的。连续连个晚上不睡觉行军,明智的将军都不会这么干。今晚上,明军那两个营一定会宿营在双旗镇。”多尔衮的语气非常笃定。

    “屠了双旗镇,就是为了引辽军出来。现在城里只剩下一辽军一个营,是动手的时机了。”葛尔丹下定了决心,只要抢了武威城。别明年开春,就算到明年夏,粮食也未必吃得完。

    大军已经断了给养,不想被饿死只能硬着头皮抢。冰雪地的赶路几千里地回伊犁河谷,这一路冻饿而死的人就能达到三成。葛尔丹本就家底有限,如果一下子少了三成,那对他来绝对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