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拉丞宝绪的手,丞宝绪抽开说:“外面呢……”

    外面天色渐晚,东京的心脏从阴影笼罩的琉璃壳内徐徐亮起,散发出温柔的暖色。

    我软下态度,说:“穿羽绒是想给你暖手,你爱漂亮,穿的少,我怕你冷。”

    丞宝绪顿了顿,别开脸说:“借口。”

    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去出云大社,因为它是结缘神社,求缔结良缘的。”

    丞宝绪抓起桌面的清酒杯,抿着不肯瞧我。

    我说:“……你参拜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唱歌……就这首。”我打开手机找出音乐,掏出耳机,把一只耳机给丞宝绪挂在耳上,丞宝绪听出了前奏,忍住了笑意道:“你倒是唱啊……”

    我把掌心朝上,放在桌面朝丞宝绪勾手,丞宝绪咬着牙,迟迟把手放在我手心,我才脱下耳机,望着她清唱:“莫名我就喜欢你……”

    我唱一句,丞宝绪的笑容绽放一点,直至丞宝绪笑开了,我的心也像从冬夜的寒苦中绽出一朵莲花来。

    我说:“丞大小姐,你说我再加一份小吃,有没有可能再提高一点点您的体力,助我在东京增长见识?”

    丞宝绪说:“那你要陪我堆个雪人!”

    计划是和丞宝绪来到东京塔脚下,却随着观光梯缓缓去到了最高处。

    夜景中暖色的公路宛若脉搏纵横交错,贯穿城市的南北东西,蜂巢密集的灯火,从钢筋水泥中宛若蜂蜜,渗向四面八方,染得天空棕红一片。我听过山川河流诉说神明的故事,也幻想大地上星光点点的平凡人生。

    所以纵然东京之美尽收眼底,我这个身在故事里的人,却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我们为了东京塔而来,却因为东京塔而看不见东京塔,人人都知道这点,可是我们还是期望登上东京塔。

    我陪丞宝绪在昏暗的路灯下面堆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刚开始团雪球时指头冷得发疼,时间久了,一双手反倒烧烫,冒火一般。

    我捧着丞宝绪的手给她呵气取暖,她只是说不用,也不顾大衣拖在地上,蹲在那认真修饰我们的劳动结晶。

    “给它起个名字,叫什么?林——大头……林小笨……”

    “丞小猪。”

    丞宝绪的笑语声中,我拾了一根树枝,悄悄在一旁给雪人身上添纹路,我俩专注得像两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