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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注定是个悲伤的故事,在威立雅空突部队占领乔尔诺占国际机场,“误杀”左里亚涅这个暖阳一样的热烈少年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2013年8月14日松采格勒前线山区。为防轰炸而修建在山坡反斜面,树林里的T字型阵地,2号点位防空洞内。抱着步枪躺在防潮垫上的男人在哆嗦,在做噩梦。梦里,他正在面试新员工,气氛不错,新人的盛泰语也很好,是合适的导游材料。就在他要和面试者们依次握手,祝贺他们都被录用了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他的小男友左里亚涅打来的。就在男人幸福的接通电话,想听听小东西可爱的公鸭嗓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沙哑低沉的中年男音:“你好,我沉默抽泣我是乔尔诺占国防军,马克西姆上尉。这个年轻人现在情况不太好。手机通讯录写着“爱人”的第一联系人是你,所以我打过来了。我们现在在首都第三摩步旅军营,请尽快来一趟吧,或许还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画面一转,车上的男人看到了四处冒火的房子和郊外传来的直冲天际的黑烟,看到了街头警戒的持枪警员。看到了堵成一团的车流和部分弃车而逃的人。然后……他看到了军营里已经失去气息的左里亚涅。他的手是那么冰凉:“不,左里,不许死……”男人慌乱的叫着,拳头狠狠砸在床铺上,然后他被疼醒了。现实里,他的手砸在了坚硬土墙上……他醒了。他坐起身,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凌乱码放的一摞弹药箱。嘴里低声用母语念叨:这梦下次能长点吗?远处炮火隆隆,近前安静无比。换岗回来的季马把枪靠在墙上,坐在了男人的旁边,他手里拿着个罐头:“浩,吃吧,吃撑了就不瞎想了。”男人名叫叶浩然,东南次大陆盛泰帝国公民。因伴侣被误杀,后选择加入加入乔尔诺占国土防卫部队。2013年8月16日 松采格勒前线山区防空洞里弥漫着湿土和汗臭的味道,昏黄的挂壁灯晃得人头晕。季马坐在弹药箱上,手里攥着把生锈的勺子,熟练的刮着土豆皮,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妈的,土豆女人!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操,真的假的?”热卡停下咀嚼,边说话嘴里边喷饭,满脸嫌弃地放下了肉罐头,“太恶心了吧!快别说了。”叶浩然回到防空洞,摘掉背包随意撇在地上,从角落挪了个木箱子就坐了上去。他找季马要了根烟,疑惑:“什么事这么好笑?”见他问,刚才已经闭嘴的季马又开始了:“哈哈哈!”他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隔壁兹拉托米尔前线那帮孙子,哈哈哈,他们太想女人了,就拿土豆做了个……”“操!”热卡抓起手边的弹匣,朝季马砸了过去,“闭嘴吧你!我吃饭呢!”弹匣撞在箱子上,哐当一声脆响。差点砸到叶浩然。他没在意,吸了口烟:“都疯了,呵呵……”夜,外面无事发生,只有夜枭咕咕。十五度的气温加上湿冷的空气,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防空洞里的叶浩然睡不着。他背靠墙壁坐着,身上裹着毯子,打了个瞌睡插上耳机听起了舞曲,这是左里亚涅生前最喜欢的,也是他俩第一次见面时播放的。2008年夏,乔尔诺占国,德尼尔维夫市。穿着三色迷彩外套的叶浩然,风尘仆仆来到xx学校11年级毕业晚会的场外。他在走廊里找了个椅子坐下,听着悠扬的热烈的舞曲,尴尬的心脏猛跳。是的,一个32岁的老家伙坐在一所高中的礼堂走廊,似乎等人,像要接孩子。但他一个黄皮肤的家伙,在这个全是白皮肤人种的学校里,又能等谁呢?叶浩然拿出手机发出了短信:“左里亚涅,我到走廊了。希望可以真的见到你。”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西装,笑起来像小猫一样的少年推门走了进来,他远远的轻声叫了一声“浩!”,似乎是为了确认椅子上的人是不是自己网恋一年的男友。“左里!”“刚刚在跳舞,抱歉”他快步走上前,握住了叶浩然的手,用力一拽在叶浩然踉跄间就扎进了他怀里:“终于见到了。我们去公园,这里有监控。”真幸福啊,就像发生在昨天。叶浩然笑着笑着就哭了,然后他听到了对讲机里季马低声的呼和:“威立雅人,快,快出来!”2013年8月25日瞬间,枪声划破夜空,哒哒哒的像冰雹落在铁皮上,吵醒了所有人,叶浩然在慌乱的穿防弹衣,见折叠床上的热卡还睁着眼发懵,他踹了脚床腿一脚:“快快快快快!把机枪带上!”“迫击炮!趴下!”4号点位传来了大喊和爆炸的闷响,尘土甚至钻进了2号防空洞。看来威立雅人已经距离阵地很近了。季马猛抠扳机,“啊!”的怒吼着。弹匣打光都没发现,惊恐的吼着:“去死吧!去死吧!”猫腰钻出防空洞的叶浩然通过防弹衣后的带子把这傻子拉倒,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死是不是!”。他缩着脖子把枪举过头顶,向威立雅人枪声传来的方向点射……2013年8月30,换防日。坐在面包车副驾驶的叶浩然,默默盯着窗外的村庄废墟,后座的季马扭动身体,防弹衣上的泥巴抹的座椅上到处都是,他胡子拉碴,一个劲儿抱怨:“我都快生蛆了,妈的,终于可以洗个热水澡了。”叶浩然点燃一根烟:“是得洗洗了。昨晚你把热卡都臭吐了。”他晃了晃脑袋,最近总是莫名头疼,心想着到了后方得赶紧检查一下。昨夜执勤的热卡现在正蜷缩在季马身边打呼噜,抱着枪,口水挂在嘴角……乔尔诺占的山区很美,谷地的原野里开满了紫色和黄色的小花,就像……“我花粉过敏,你快扔了!”左里亚涅瞪着叶浩然手里那捧花,夸张地捂住鼻子跳开两步,像见了鬼似的。叶浩然没完全听懂他的语言,往近靠了靠:“什么?”左里指花,再指自己鼻子:“过敏!我过敏!”……“诶,你每次都偷跑出来,不怕你爸妈知道吗?”坐在广场花坛上的叶浩然掰了块面包,丢给肥的不成样子的鸽子,胳膊肘顶了顶靠在自己肩上的左里亚涅的腰。左里亚涅鼓起腮帮子,想了想:“没事。反正平常我也经常偷跑出来去打游戏。”“现在不打了?”“游戏哪有你有趣”他笑了笑,在发现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婶儿看变态一样的厌恶眼神后,收回了刚揽上叶浩然脖子的胳膊:“下次别送花了,我喜欢吃猕猴桃干。”……“诶,谢谢你救我”,季马的声音打断了叶浩然的回忆,他丢了罐猕猴桃干给叶浩然:“6号点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好像残了。”“没事,下次注意”,叶浩然打开罐子,靠在车上咀嚼了起来。味道不错,甜甜的,但第一次吃着这东西接吻的时候,更美味。“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我爸爸妈妈想感谢你。”“我能去吗?”热卡的突然出现吓了季马一跳,手都握在了防弹衣的匕首上。热卡手里拎着两瓶伏特加:“不白去。”“哎呦,你要吓死我呀。去,去。家里都已经在准备了。”“2013年8月30日电:大洋彼岸的穆萨卡选候国宣布了对乔尔诺占共和国的军事援助一揽子计划,其中包括五套‘精准系列’火箭炮系统和配套弹药,这将极大增加国防军夺回失地的速度。”“与此同时,人马族联盟各国正在加紧对威立雅进行经济制裁,计划进一步减少对其矿产和石油的依赖……”叼着烟斗的克里霍里关掉了电视,从床底下掏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黑姑娘谷物酒,他看着季马,口齿不清的玩笑道:“你小时候偷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今天我们喝了它哈哈哈”克里霍里眯着眼,站起身给叶浩然倒了半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感谢你救了我的儿子”。在和叶浩然碰杯后,他把酒瓶交给季马:“剩下的你来倒吧。”……凌晨一点,门铃响了,叶昊然伸手拉开门的把手,一个胖的没边的大胡子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拎着个血淋淋的黑色塑料袋。“野鸡,迪莫奇卡,拿去加工一下!”,他得意的进了门,这是季马的哥哥,也是个厨子。野鸡是他溜到湿地公园里用弩打的,现在战乱,想吃口好肉可不容易。他把袋子交给季马粗鲁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就要和热卡喝酒,满嘴感谢话语,然后被他老爹拦住了。喝的晃晃悠悠的克里霍里踮起脚费力的拽过了自己的好大儿,打着酒嗝,指着尬笑的叶浩然:“你谢错人了,这个才是。”胖子有点震惊,这个黄皮肤的人看上去就像二十来岁的学生。怎么会是个老兵。热卡见胖子发懵,吸着烟解释:“东方人都显年轻,我第一次见他也没看出来,哈哈哈。”这一夜,话不多,就是喝。“诶,跳一个!”热卡跟随收音机的劲爆舞曲嗨的不得了,他酒量惊人,拼酒硬是把大胖子拼晕了过去。叶浩然则趴在马桶上狂吐。季马?他不正常。正常人谁会抱着垃圾桶说我爱你。他们动静太大,吵到了楼下的邻居。但当原本拿着棒球棍上门的邻居,得知这三个年轻人前一段时间才打退了威立雅侵略军,现在是回来休整的时候,就没再说什么。而是回家拿来了香肠……凌晨四点,防空警报响了,桌子底下被吵醒的叶浩推开了自己脸上的不知道是谁的胳膊,然后翻了个身,扶着地站了起来,他想去找水喝,迷糊之间耳边响起了一个碎碎念的可爱声音:“你喝不过我的,想做什么就明说,不然就只能让我抱着睡觉喽……”叶浩然笑着,叹了口气,然后,他看到了一团“绚丽”的火。不远处的一栋高大居民楼的中段爆炸了,橙红色的火焰被冲击波带着向外喷涌,冲击波传来,愣在原地的叶浩然看到玻璃都在晃动。所有人都醒了,季马看着地狱般的城市,愤怒了摔了烟灰缸,火光把他的脸照的十分狰狞:“妈的!威立雅人是疯了吗!”“重磅炸弹”叶浩然瞳孔猛张,胳膊在颤抖,这是重磅滑翔炸弹,这东西是激光制导的,这不是误炸:“季,季马,带上人,先跑去楼下。这绝对不是误炸,是故意的!”第二天下午,叶浩然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一套装修还算不错的公寓。他打开灯,换掉鞋子进了屋。这里还和以前一样,客厅书柜边躺着个两米多高的玩具熊,那是左里亚涅十九岁生日时他送给他的。叶浩然把钥匙挂在墙上,走进了主卧。这里的一切都还和战争开始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落了层厚厚的灰。阳台的衣架上挂着叶浩然的那套灰色军装和棕色插羽毛的船长帽,这是他曾经在瓦莲特帕依斯联邦外籍军团服役时的军服,左里很喜欢那个帽子。床上,乱七八糟摆满了左里的衣服。那家伙,一直是这样。在外打扮的活泼耀眼,在家里就凌乱无比。叶浩然静静站着,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左里和自己.“追不上追不上,就是追不上,下次你敢不回家,我继续把你衣服丢垃圾桶。”“你听我解释,我和战友喝酒去了。”“那个黑壮汉?”左里站在床上,一边躲闪叶浩然可能的抓捕,一边傲娇的质问:“没有背着我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吧?”“想什么呢你!他喜欢女的。”“那好吧,但实在抱歉,我在船长帽上里面画了个猪头,现在洗还来得及么?”叶浩然瞳孔猛缩:“你!那是我退伍的留念,你!”他愤怒的从牛仔裤上抽出皮带:“你是不是屁股又痒了?”话很急,看样子这次是真不打算放过左里亚涅了。“啊!别用皮带,滚啊!”看到皮带,左里亚涅拿起了地上的台灯,想要防御:“说好不用那东西抽我的。”“左里,你越来越嚣张了!”叶浩然冷笑:“还想尝一尝皮带炒肉丝的味道?”“那怎样那又怎样,不就一个帽子嘛。能,能有我珍贵吗?”他理直气壮,怯,又毫无退让。因为他知道,叶浩然不会把他怎么样。“哈哈哈”,叶浩然傻笑着,直腾腾扑上前去,他想抱住那个顽皮的家伙,好按在床上好好收拾,然后,他扑了个空,而左里,只是个幻影罢了。叶浩然喉咙发紧,很愤怒,他想砸东西,但看到左里的白色球衣后就收手了,理智告诉他这个房间不能被破坏,不然过去的一切,就连个念想都没有了。他捂着嘴巴大声的喊着,以防止自己发出声音,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把头埋进左里亚涅的衣服里,想再闻到他的味道,只可惜,那股淡淡的汗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