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深湛而稳固的修为,却是又将他的心神从偏移中扭转了回来,像是触动了什么,他猛然醒觉到了不对,神情一变,很快停下了自己的举动,而那些长须也是随之虚淡了下去,脑后的脸颊亦是消退。

    他下来却是不敢再随意尝试描摹邪神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一有这等念头,这东西有可能照显出来,并转化为真实,要是自己不想找麻烦,那么唯有设法遗忘,或只保持模糊的概念。

    只他也不是没有得到收获,心下暗忖道:“要对付此世之人,看来还需将这些邪祟也是一并考虑进去。”

    有着邪神的存在,不论是他们自外侵入世间,还是攻破了天夏屏护之后的对抗,都意味着他们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现在他们只是两个人,只是影响了自身,可要是人数一多,引发了自相残杀呢?故是他觉得,在有准确对付这些东西的手段之前,不宜大举进攻。

    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元夏会怎么想他不知道,元夏可不在乎他们大部人的性命,遇到问题还可能会很粗暴的拿他们进行来消耗试探,除非是像他这样道行稍微高深的一些,更有价值的人才不会随意浪费。

    而他的道行要是能更为深湛一些,也是有可能进入元夏上层的,这正是他的目标所在。也是由此,他才非常卖力。本来还以为能这次立下一个莫大功劳,得到上面的赏识,可烛午江之乱确实狠狠给了他一个重击。

    他神情沉沉,按照天夏的提防程度来看,他们此番所获可能有限,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脚步声传来,妘蕞自外入了殿中。

    他抬头一看,见妘蕞面上苍白一片,气息微弱,道:“妘副使受伤了?”

    妘蕞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阴沉着脸道:“外间气机有古怪,有污秽消磨之力,我只是稍有接触,就不得不斩断与之牵缠的气机,自身也是元机受损。”

    姜道人皱了下眉,看向外面,不由道:“此世看来与我等以往所见大为不同啊。”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却是不知道上方有一缕清穹之气盘旋,实际上这整个地界都是掺杂有清穹之气开辟出来的。而也是通过这缕气机,陈禹和诸廷执将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都是看在眼里。

    韦廷执道:“首执,那姜役道行稍高一些,类似寄虚之境,所练的也是近乎真道之法,而那妘蕞与烛午江,虽然也算上境修士,但是仍具肉身,可气息较低,看着也是走得另一条路。”

    从这二人进来那一刻,双方就是在相互试着了解了,彼此身为修道人,哪怕不用言语上的交流,也可以通过其他方面判别出很多东西。

    至少眼下天夏就可以从两人地位上来判断,明显修行真法的姜役地位更高,烛午江和妘蕞次之。这也合道理。

    包括天夏在内的诸世都是元夏以自身为根本化演而出的,哪怕彼此演进不同,可根底是相似的,道机也是相通的,所以某些地方必然高度契合的,只是方向有所差别,不然天夏也谈不上是元夏的“错漏”。

    武倾墟则道:“首执,这两人对上虚空邪神时稍显有些狼狈,当是之前没有遇到过邪神之类的东西,所以也没有应付此类东西的经验。”

    陈禹点头,这也正常,邪神的来源有很多假说,但是一般认为是受到了大混沌的影响。诸多世域之中,也只有天夏牵扯到了大混沌,元夏过往应该不曾接触到这等东西的。

    这里也可以换个方式来说,正是天夏接触了大混沌,并且敢于接触,还抵抗住了大混沌的侵蚀扭转力量并存身了下来,才有了今日,才能存续到与元夏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