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们分明是在说谎!昨晚贺泽玺明明是和自己待了一夜,他后背上的一身痕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可为何贺泽玺不肯承认,甚至还联合小厮撒这个谎?难道……

    难道他不想认账?!

    明珩神色一紧,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贺泽玺。贺泽玺依然是那副淡然之态,理直气壮的样子全然不见心虚之色。明珩不得不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足可见他是铁了心想把昨晚的事彻底翻篇。

    明珩神色惨然,自嘲得轻笑一声,再也坐不住,道了声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国公府。

    回宫的路上,明珩靠在马车车壁上黯然神伤。小扇子担忧不已,关心道:“殿下,您有心事?怎么从国公府出来就闷闷不了的?”

    明珩不语,兀自伤心。

    来之前他满心以为自己和贺泽玺是心意相通,原本此行是要跟贺泽玺坦白自己心意的,谁知事实根本不是他想的这样。以贺泽玺刚才的反应看来,昨晚的事或许根本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一场酒后的乱性罢了。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昨夜一过,贺泽玺酒也醒了,梦也碎了。从之之后自己依然是尊贵无匹的六殿下,而他也仍然是绝世无双的护国公世子,昨晚的一切终将只能成为一段见不得光的辛秘,被永远得烂在两人的肚子里。

    国公府,前厅。

    小留上前扶起跪地恭送六皇子的贺泽玺,悄声问:“少爷,六殿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贺泽玺摇摇头,也纳闷呢。

    小留扶着贺泽玺慢慢往后院走,走至无人处,小声猜测:“难不成是因为昨晚宫宴的事?莫不是那位在宫宴上闯了祸?”

    贺泽玺迟疑得摇了摇头:“应当不会,欢儿虽说性子急躁了一些,但有分寸,应当……他在哪儿?”

    “卧房里,”小留道,“貌似还未起。”

    贺泽玺仰头看了眼正当中的日头,心下诧异,想了想道:“过去看看吧。”

    主仆二人回到湘竹苑。湘竹苑里如今只有小留可以自由出入,院内并未其余下人,因此也不用遮遮掩掩。小留抬手敲了敲屋门,静等片刻无人响应,贺泽玺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主仆二人的动静不小,床上的人瞬间被惊醒,猛地撑起身子欲去够挂在床头的弯刀。

    贺泽玺出声道:“是我。”

    那人收回手,也收起了一脸的警觉,懒懒躺回床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问:“有事?”

    贺泽玺留小留在外面守门,缓步走至床边,轻撩衣摆在床沿坐下:“听说你还未起,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我没事,不过是昨晚有些喝多了。”那人拖着酸疼的身体坐起来,费力靠在床头,又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领,遮住了一身绯色的痕迹。

    贺泽玺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觉得他的脸色有些差,有些担心:“脸色怎么这么差?你酒量这么好,京都的酒又不比北方的烈酒,应当不至于醉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