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夫人脸色有些复杂,她跟沈尚书的关系算不得多好,跟一直以来被人羡慕的吴尚书夫妻说绝一点是天壤之别,但是她没想到关键时候他居然愿意信她。

    “夫人?”沈尚书没有意识到他的一句话给沈夫人带来的震撼多么的强烈,见她双眸盯着他,面色略显复杂,还有些茫然。

    沈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思绪压下,“都坐吧,这事说来也不复杂,但我跟苏卉从小就不对盘原因很多,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

    提到往事,沈夫人神色有些恍然。

    “苏家和梁家两家老宅就挨着在一处,因着这一原因,两家女眷经常串门,长此以往就结下深厚的情谊。苏卉是苏家长房嫡长女,而我又是梁家的嫡长女,两人家世、岁数都相当,难免被拿来比较。

    然而相比苏卉才女的贤名,我脾气硬,做事风格不怎么讨人喜欢。这其中微妙的对待,虽然看似不露任何痕迹,但是相处中总能显现出几分。

    那时候察觉到其中的差别待遇,心里总归觉得委屈,虽然这种情况跟苏卉没什么关系,怪不到她的头上,但心里对她喜欢不起来。然而年纪小,心思浅,不会掩饰情绪喜恶,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我们两个微妙的关系。慢慢的苏家嫡长女和梁家嫡长女不和的说法就传遍京城的上流。大家族出来的世家贵女,对于女孩子间争风吃醋的小把戏都一清二楚。苏卉在京城中素有美名,所以原本是两个人的流言蜚语都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家中祖母因此认为我心思狭隘,对我更是不喜,导致了我这个嫡长女在家中过得实在不算快活。”

    算时间,沈尚书那时候已经十几岁,谈论这种事的大多都在后院,所以他并不清楚当年竟然有这一出。不过多年身居高位养成的的敏锐性,他一听就听出了不对劲,整件事说白了不过是两个小女孩之间的官司罢了,怎么会弄得人尽皆知?

    “可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延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一听他父亲的话就领悟了其中的阴暗,眉头一皱,看向母亲。

    沈夫人自嘲,“流言刚出的时候我父母就让人查了,推波助澜的人不少,世家中竞争格外激烈,梁家不缺乏对手。但是我确实对苏卉抱有嫉妒之心,所以就算是查出来了,但是也无济于事,不难反驳什么。”

    “真真是可恶,大人之间的斗争,竟然拿孩子做笺子。”沈延之看着母亲一贯威严的面容,心中泛疼。

    沈夫人看到长子的神色有些欣慰,总归没有白养。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种种我也看淡了,不必深究。梁家和苏家这么多年的早就纠缠不清,两个小辈之间的矛盾在他们看来无关紧要,自然也没影响两家的交情半分。不过经过那件事后,我和苏卉之间确实有结难解,往后几年,两人都不怎么接触。但也许是因为我心中不忿的情绪作祟,我对她的一举一动总是多注意几分。

    在长辈眼里,苏卉长得漂亮又会说话讨人喜欢,在同辈人眼里,她才艺突出,但却不高傲,反而总是十分善解人意。她在京城的名声,甚至胜过了从小就与太子有婚约的丞相嫡长女。但她是怎么样的人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却不包括我。”

    沈延之挠了挠头,这些事情他从未听说过,原来那时候的京城竟然也如此热闹,与现在相比简直有过而无不及。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存在?天仙的人设也做不到这么讨人喜欢吧?”

    沈夫人被他的话逗笑了,“这一点我确实佩服她,做戏做了这么多年都不厌烦,怕她装习惯了,都忘记了该如何做自己吧。”

    沈尚书听了妻儿的一唱一和,有些无奈。不过一个人要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伪装自己,其心智也确实可怕。

    “这么多年了,难道她没有翻过车吗?”一个是好友的母亲,一个是自家母亲,沈延之虽然平时对母亲总是逼迫自己跟好友比颇为不满,但是对于吴夫人,他其实接触的不多,对她也没有像对吴尚书那般有老师情谊在,所以他关键时刻立场还是坚定鲜明,听了几句已然将吴夫人归为心机深沉的人。

    “装的总会露出马脚,就我所知的就数不胜数,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京城夫人对她的印象十分好,一点错事动不了她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