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吴焕走后沈尚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寒冬腊月的,愣愣的让他怕出了一身冷汗,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了,真真没有几回。

    习衍看着他擦额头上冷汗的动作失笑,“朕有那么可怕吗?”

    沈尚书讪讪的笑了笑,“陛下自然不可怕,只是吴家现在这种境地,要是因冲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怕是连陛下都保不了他,微臣不敢掉以轻心。”

    “你对他倒是好。”

    “吴家这小子也是臣看着长大的,跟臣的儿子也差不了多少。”

    习衍不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坐吧。有些事情朕要跟你商量商量。”

    “是。”谈到正事,沈尚书总算是收敛了旁余的情绪。

    “早朝时候你也看到了,于相一党对于吴家可谓猛追不舍。十几年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抓到吴家这一把柄,他们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罢休。如今吴尚书的踪迹尚未找到,这还真是令人束手无策。”

    沈尚书沉吟半晌,“回陛下,吴尚书和臣一块儿长大,相识相交这么多年,臣对他也有几分了解。吴鹤心智手腕臣万万比不过的。”

    沈尚书也不算自谦,当年年岁跟先帝差不多的世家子弟不说百个几十个也是有的,先帝独独选了吴鹤一个作为伴读也是察觉到了他的聪慧才另眼相待。

    “吴夫人不过是一个后宅女子,手段虽然厉害,但是终归不怎么入流。与朝中众多大臣相比,心智手腕还是有所欠缺。这么多年吴鹤要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臣也不大相信。但吴鹤的为人臣敢打包票,他虽然内有沟壑,但绝非作恶之人。所以臣猜想,吴鹤和吴夫人一同消失怕是另有内情。”

    习衍不得不说沈尚书说的有几分道理,吴尚书他虽然不怎么了解,但从之前交涉过几回确实是一个聪明人。这样的人要是被埋在鼓里这么多年,苏卉的心智有多么可怕他都难以相信。

    但是这些也是他们的猜想,吴尚书的踪迹尚且不明,这其中的内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亦不好查,总归还是要找到吴尚书了解内情才能揭开往事的谜底。

    “吴尚书一案照理来说应是刑部审理,但是刑部尚书韩恫一贯是听于相的话,这对于吴家来说大不利。但是律法规定如此,朕总不能视其不顾,让人留下话柄。”习衍微敛眉,“此事交给你,密切关注刑部的动作,尽量拖延时间。”

    沈尚书听了这一番话这才将心完全放下,“臣明白,请陛下放心。”

    等沈尚书走后,习衍总算是松了口气,揉了揉眩晕的脑袋,走回了寝殿。

    “陛下,可是要传膳?”

    习衍摆了摆手,“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那怎么行。”顺公公一下子瞪大眼睛,见他眉宇间透着浓浓的倦意,一颗心就提着了,蒋太医让陛下静养,偏偏现在是多事之秋,陛下根本就空不出时间休息,这每费一丝心神都有损身体康健。

    “可是要让蒋太医来看看?”

    “不必了,朕睡会了,没什么事就不进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