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早朝注定不平静。

    朝中动荡,许多大臣也是饱受煎熬,之前虽然习衍将刺杀的后续先压下延后处置,但是刺杀君王可不是小事,就算他他不计较,也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昨日吴尚书回京还进宫的事早就传遍了各大府邸,书房灯火整夜不灭的比比皆是。

    吴尚书回京只是开始,朝堂走向如何尚不明确,但两股势力的较量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无论哪一方都不可能收手,覆巢之下无完卵,高官尚有挣扎的实力,处境最为艰难的,反而是那些依附在他们底下的官员,上前一步却不知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而想退,却是身不由己。

    从宫门口道金銮殿不近的距离,三两步就有禁卫军守卫,时不时的还可以看到一整队的禁卫军在加紧巡逻。

    防卫如此严密官员看在眼里,能进宫上朝的好歹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大臣,虽然心中纵有千百般想法,至少面上还是稳得住。只不过脑袋蹦着一根弦,气氛算不上好,整个宫道异常的安静,官员的脚步声清晰可见,一个个的垂头徒步,闭口不谈,生怕在这敏感的时期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人抓到了把柄。

    于此同时,一辆低调的马车出现在宫门口。

    “怎么?”一大臣正低着头走路,被一旁的同僚轻扯了一下衣袖。

    “看。”那人朝他递了个眼色。

    “是他?”看到不远处缓缓驶来的马车前挂着容字的木牌,大臣脸色一变。

    容府无论是马车还是挂在马车前的木牌都十分低调不起眼,但是全京城的人都不敢小瞧,先不说那位跟陛下还有着血缘关系,更让人于相党忌惮的是他背后经营了几十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不行,我得去跟丞相通口气,来者不善啊。”大臣动作迅速,旁边的人都来不及拉住他。

    不小的动静将原本埋头走路的官员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马车在诸多官员的注视下缓缓的停靠在宫门口。

    “太傅,到了。”车夫靠近车门,低着头轻言。

    马车里静了一会儿,片刻后才传来些许动静。

    几个靠得近的官员侧的细听,一轻缓略有些沉闷的脚步声从车内传出来,紧接着,一只苍老消瘦的手从车内探出来,被车夫扶下了马车。

    太傅的视线掠过同僚,目光温和,满是岁月痕迹的面容却十分的祥和,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丝毫攻击性的老人。

    “诸位,许久不见。”

    苍老的音线让宫门口的官员回过神,压住脸上的异色,纷纷见礼,心中亦对早朝更加小心谨慎对待,连好几年都不出世的太傅都来了,必有大动作。

    太傅时隔多年归朝会引起多大的震动还未知,不过尚在宫门口的保皇党官员,看到太傅那一刻无一脸上神色不显得激动,多少年了,他们这一派虽然有吴尚书顶着没有吃太多亏,但是明显的很多时候都被于相一党压制着,后来连吴尚书也出事了,他们自觉落了下风,一直埋头做事谨言慎行,就怕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原本对于今日早朝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现在老太傅重新出山,他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傅跟几个相熟的官员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拒绝了禁卫军抬来的轿子,由太监扶着走,步伐缓慢但十分稳,官员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太傅走到最前头,后面紧跟着几个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