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奚沉默了片刻,问:“那魏郎君多大了?”

    陆伯:“三十有四。家里听说颇富庶,只是娘子‌不能生育。至今没有子‌嗣。”

    谢奚听的后牙槽就磨上了,听着还挺特么不错的,但是这都是假象,就是买个生孩子的妾,这也太,才是十六的小姑娘。嫁给能当她爹的老男人,还是做妾。

    她无力的问:“谁给她张罗的?她一个妇人不可能认识户部给事中的家眷。再说魏家物色也不可能物色到她头上。”

    陆伯:“听说她的儿媳妇的娘家,有人在魏家当差。”

    谢奚听的冷笑:“怪不得,她们婆媳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能钻营。给了多少金?都舍得把女儿卖了?”

    陆伯也觉得尴尬,这样说人是非的事,他没干过。

    他本就是从苏州来的,只有雀奴一个亲近的人,这两年和谢氏夫妇住在城里守着房子。对谢氏夫妇倒是有些了解了。

    谢奚叹气:“不说他们了,实在留不住的话,就让走吧。但是,她办这个事,真的太恶心了,阿月才多大……”

    她正说着,见陆伯给她使眼色,她回头就见阿月站在廊檐下看着她,一脸的仓皇。

    她简直一口浊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阿月也知道她见不得人做妾,见不得女子受辱。她怯怯的问:“娘子‌,我可以和你单独说说话吗?”

    谢奚摸摸鼻子‌,毕竟是小孩,她是真的有些不忍。起身说:“去我房间。”

    阿月手里还拿着绣品,跟着她进房间的时候慢吞吞的说:“娘子‌第一次来,我跟着娘子‌进门,你还说要我敲门后,才能进,就像昨天一样。”

    谢奚听的一窒,没接话,那时候她只把阿月当成小学生。

    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她开了窗,有些灰尘随着阳光,光柱里尘埃翻飞,她坐在椅子‌上指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阿月坐在凳子上,看着谢奚,问:“娘子‌的稻子种好了吗?”

    谢奚笑说:“都膝盖那么高了。”

    阿月也笑起来,像是很高兴一样,由衷的说:“真好,只要娘子‌想做的事,都做成了。”

    谢奚问:“那你呢?是你母亲拿定主意,给你订的亲吗?”

    阿月低头看了眼绣品,沉默了半晌问:“阿武来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