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的行商们惊呼一声,队形顿时散了。

    “嘿。”伯田二弟笑了一声,一转头,却对上一个熟悉的人。

    那陈家大郎站在街边,手里拎了个破布袋子,正在看着他们。他冲那陈大郎露了个恶狠狠的笑。

    陈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对着那笑容,也不害怕。反而也冲那隔壁婶子家二哥笑了回去。

    他是读书人,隔壁婶子一家子都被抓衙门里去了。山匪被抓是会砍脑袋的,他怕什么?

    陈录甚至心中有些快意。他一路目送着押送队伍走远,才转身进了布店。

    家里的旧棉被早已不保暖了,唯一的新棉被还是陈秀才病时买的,前几日运气不好,被火给燎了。

    他想买一床新的棉被,也无需太好,二两银子那种的便可以。

    昨天猫老爷与老虎老爷到他家中,见他家中缺乏御寒的物件,还将他家里改造了一番。

    听说那是北方很常见的一种保暖建筑,是以地下通道连接着两侧房屋,烧火做饭时,那热气也就传到了相连的房中。

    老虎老爷想办法改造了厨房,让它与正房和东厢房相连。昨日夜间陈录试了试,哪怕盖着家中冷硬的旧棉被,他也不觉得冷了。

    这样精巧的建筑,陈录从未见过。

    猫老爷告诉他,盖因他们身在南方,寒冷日短,便没人用这个。

    陈录觉得,他家猫老爷一定是一只行过了万里路的猫,才会知晓这么多书本里没有的东西。

    他喜滋滋的抱着新棉被回家,刚打开大门,就听有人道:“留步!是陈录陈郎君吗?”

    陈录仰着身子看过去,就见一个兵吏快步跑了过来。

    他精神一紧,连忙放下棉被:“官爷,你寻我?”

    “你便是陈郎君吧?”那兵吏一边问,一边拿出一张文书,“麻烦你且签名画押。”

    “这是何物?”陈录警惕地问。

    他问了这话,那兵吏又连忙去掏衣兜,好一会儿他才掏出一个皂色的钱袋:“陈郎君是读书人,可知晓《大明律》?”

    陈录一点头,那兵吏就道:“这就对咯!这是放火案的赔偿,你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