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府有一府的民情。

    苏州府税租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让织娘们自己兑换织布机回家织布的做法,明显是不合适的。

    但这新式的织布机,谁看了都知道对百姓们有着大大的好处。织娘织得快了,同样的时间就能织出更多的布匹,赚得更多的钱财。

    而市面上的棉布多了,价格自然也会慢慢降下去。

    况钟见状,自然也起了推广的心思。他想了许久,决定效仿宫中的织造,弄一个新式纺织机织造厂。

    场中全是这样的新式织布机,只要织娘肯来,就如码头工一般,做一天的工,给一天的钱。手中钱财够了,便是想买一台织布机回去,也使得。

    最初寻访的,是那些家中吃不起饭的佃农与家中失了顶梁柱的人家。

    一天二十个铜板的工钱,便是那些大商铺里的小二,一日也就这么多银钱了。因为给的银钱偏高,这新式织造厂,倒也顺利的推进了。

    “现今仓库里已经有上百匹棉布。”况钟介绍道,“这些棉布在染色过后,会以一个比市价稍低的价格推出市场。”

    “您不怕苏州府的布庄连手来与你作对吗?”顾长安问。

    织棉布是需要纺纱的,这些东西应该都把控在苏州府的布庄行手中。官造的棉布价格太低,那些布庄恐怕不会肯干。

    况钟闻言就笑了两声,他和颜悦色地说:“他们不敢。”

    苏州府的情况可不比杭州府。他来这一年,是切切实实地砍了不少人的脑袋的。

    只是这些事,也不必让顾郎君知晓了。

    织造厂里的织娘们都穿着最朴素的衣裳,连头发都只是木簪。她们神色严肃地操作着飞梭织布机,见况钟带着人来了,就纷纷露出笑来:“况知府!”

    这般说着,手中却始终没停。

    况知府每日给她们那么多工钱,她们一定要好好的干!

    “大家辛苦了。”况钟乐呵呵地说,“这位是杭州府的那位有间猫咖的顾郎君,这新式的织布机,便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今日我带顾郎君来看看诸位织布,也好叫他放心。”

    “欸,这便是猫老爷么!”

    顾长安失笑拱手:“确是有间猫咖的顾长安。见过诸位娘子。”

    “猫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