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思有一瞬间几乎是愣住了,哪怕烟云只是个鬼,可消失的力量总是震撼人心的。无论是看一朵花凋零,还是一个人死去,死亡的力量之可怖,直击人心。

    景寒宵收了剑,木木道:“我并未料到她会这样。”

    山间归为寂寞,残留的花粉不再放出异香,盛开的彼岸花也瞬间枯萎。寥寥落落的悲情光泡还在飘荡,空谷之风将其越吹越远。

    所有的劫后余生都显得庄重悲凉,那十个女孩子醒过来,愣愣得一语不发。

    景寒宵退到一边,示意长思过去安抚。长思这才回过神,对她们道:“都结束了,别害怕,我们这就带你们回家。”

    其中一个脸色极为苍白的女子颔首对长思作了一揖,涕泪具下:“多谢。”

    长思有些害羞:“无妨,救你们多半是这位公子出的力,我不过是捡个便宜。不过经此一事,希望姑娘们重新看待生命,莫要一味自怨自艾。”

    那女子哭得泪断珠帘:“并非我等自怨自艾,实在是命数不公。我等生来清苦,看尽世态炎凉,虽则当日是鬼迷心窍才误入歧途,可其实心里早就种下太多怨恨的种子。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她说罢,其他几个女子也哭起来。

    长思手足无措,她不喜欢人哭哭啼啼,见这一群红粉佳人泪水涟涟,实在头大。

    “命苦的人多得是,但是若能苦中作乐,也并非就没有路走。人活一世,多么难得的机会,如果轻易就放弃,反倒显出你们脆弱无能。”景寒宵皱起眉,说话时有说不出的威严,严肃到使人忘记他也不过才年方弱冠。

    可能是长得好看,亦或是言辞太冷,几个女子霎时收了泪,委屈而可怜。

    他在剑上布了道灵光,把这是个女子一同载起,道:“剑会送你们回到浪羽镇,从今往后还望善待自己,莫要因为俗世言论,迷失心性。”

    那几个女子被剑载着,吓得魂飞天外,一片片惊叫此起彼伏。长思站在下面看景寒宵,觉得这人真是冷酷到爆炸。

    以致剑已经飞远,她还端倪着眼前这个冷而骄矜的男人。

    “我送佛送到西,人都给你直接送回去了。怎么说,是不是感激涕泪,不知所言?”景寒宵挑了挑长眉,低头摆弄自己淡蓝压银线的袖口。

    长思回神,觉得他搔首弄姿:“可不是么,景大公子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我可是看得五体投地,佩服得不行。”

    景寒宵低着头,但头顶仿佛开花。

    长思不忍拆穿他,继续拍马:“太厉害了,我这小命承蒙景公子多次相救,还白吃一顿烤蘑菇,真是那什么——”

    “真是拍得一手好马屁。”景寒宵被她吹得难受,自己结束了这场溜须拍马,“你能不能别总是景公子景公子地叫我?”

    长思茫然:“那叫什么?宵哥哥吗,你要是想,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