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凫山。

    长思把那些信来来回回翻了很多遍,希望捋清一点点思路,除了瑟禹王宫,只要还能有任何一点其他线索她都愿意去找。

    可惜偏偏所有矛头还是直指她刚刚逃生的那个牢笼。

    信主人原先必定是瑟禹王君身边的人,知锦想必也曾住在瑟禹宫的挽月楼里。尘封已久的故事与十八年前的沧浪之乱环环相扣,信里提到统一神州的秘宝,是否也指向那场战乱,一切不得而知。

    “思思,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把五指插进猫毛里,把人家顺滑的毛逆着刮得竖起来。

    猫自然是没有应答,并且对于她反着撸自己这种行为十分不满,把耳朵斜成两个无情的倒三角。

    沉默片刻,长思还是决定重返瑟禹王宫。

    她此次冒着和上一世杀君钰一般的心,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但绝不能把这个祸害留在这里伤害原本无辜的人。

    所有人都得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长思认为自己犯的错,无论如何应当自己去了结。

    至于原本沈长思的职责,能完成便完成,不能的话还有长老和景寒宵。

    她看了看藏在山壁里的芭蕉伞,微微一笑,然后问白猫道:“思思你先留在这里好不好,我如今飘零处境,带着你也不安全。”

    猫坐得优雅,慢吞吞地舔了舔爪子,以示同意。

    长思于是站起来往山洞外瞧了瞧,然而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瞧,居然看见景寒宵又撑了伞站在洞外。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蓝靛色的修身长衣,袖口是银色的护腕,眼中看不分明是什么,有些雾蒙蒙的温柔和执拗。

    长思愣了愣,不明所以地心跳加速。

    他不是走了么,不是去找林绾音了么?

    山雨并没有停,瓢泼水汽之下长思愣了好半晌,强压下自己当下的茫然无措,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我想起来了,方才那棵大树是叫菩提。”

    为什么要说这个?长思也不知道,她脑子有些乱,雨又大,面前的人又那么的——那么的好看。

    不是去找林绾音了吗,为什么回来,我根本不需要,你赶紧走,我一会儿得去办大事,没有空磨叽……

    这些才是长思原本应当说的话,但是她一句也说不出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拦她张口,让她哪怕多说一个字也会心纠,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