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每天分出三分之一的时间呆在医院看护冯云煜,期间大多数时间在看书,偶尔情不自禁,就会和不耐烦的徒弟以过来人的身份讲几句大道理。

    赵青山不知道徒弟能听进去几分,可作为师父,跟徒弟唠叨好像是一种神圣的使命,不说上几句总是感觉不对劲。

    这好像就是现实版的唐僧是怎么炼成的。

    “做人呢,最大的能耐不是如何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哪怕是仇家死磕到底,而是把对手变成朋友,那才叫有手腕有头脑,剩下那些不肯与你做朋友,你又极度不想与之把手言欢的一小撮人,再好好和他们斗,树敌太多总是睡不太安稳的,古话说得多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与人为善就是给自己铺路,看人不顺眼你就想着要和人干一架,在你看来是爷们,可在师父看来你是幼稚。”

    赵青山合上一本小众的外国文学作品,瞄了一眼徒弟,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理睬他带来的金融期刊,赵青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施展出了唠叨神功。

    冯云煜一脸苦逼,知道难以在言语上和师父正面交锋,当即就咬牙朝正在给隔壁病床上的小男孩量体温的护士喊道“美女,快来给我量量体温,我感觉我又发烧了。”

    赵青山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他又发骚了,美女你注意点。”

    微胖的小护士害羞的笑了笑,当然是对冯云煜笑。

    虽然冯云煜是伤号可脸蛋几天下来却已经大体无恙,帅气的脸蛋对付年轻女孩总是有莫大的杀伤力。

    至于赵青山的从中作梗,小护士选择性的忽视了,给小男孩量完体温后立即跑过来了。

    然而小护士带给冯云煜的不是解脱,而是更大的折磨,因为貌似不怎么矜持的小护士一点都不担心触碰他的伤口,一个劲的揩油。

    见此情形赵青山嘟囔了一句自作孽,然后笑眯眯的走出了病房,在病房里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烟瘾又犯了。

    刚走到熙熙攘攘的大厅,迎面走来一道很容易被人记住的面孔。

    不过与上次聚餐时不同,她一身银灰色职业套装,头发盘得高高的,看上去精简干练但脸色有些萎靡。

    只不过堂堂上市公司的执行总裁,怎么孤零零来医院看病?

    赵青山正放慢脚步考虑要不要打声招呼,因为他不确定杨婉婷是否对他有哪怕一丁点印象,冒然打招呼而且是在医院显然有些唐突。

    杨婉婷的记性其实很好,而且虽然那天是南宫思意的生日,但赵青山却在一番造势下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杨婉婷想要不记得他都很困难。

    更何况这段时间她和南宫思意的寥寥几次见面,南宫思意都会提起赵青山这个名字。

    于是杨婉婷率先微笑着喊道“赵先生。”

    赵青山一边向其走近几分一边微笑着说道“杨小姐,怎么一个人上医院呢?”

    杨婉婷苦笑着摇了摇头,视线微微偏向大厅大门,似乎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