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不出来,顾仪兰和谢淑柔两个姑娘家,关上门居然打了一架,而且是像市井泼妇一样动手的那种。

    反正一切靠演,门一打开,谢淑柔和顾仪兰都有本事忍着恶心挽住对方的手臂,亲亲热热的结账出门,去布庄。

    她们两个直接去了顾仪兰陪嫁的布庄,两人恨不得将半个布庄的棉布都搬出来了,一边商量一边仔细的选,一直在布庄耗到了晚饭前。

    顾仪兰在这里选了十来批布,一半给谢淑柔带走,另一边她让人搬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先用这些,京中眼下也找不到更理想的料子,”顾仪兰送谢淑柔上车时,微微叹了口气:“先凑合凑合。”

    “好。”谢淑柔点点头:“反正红裳一件斗篷也是不够穿的,等订货的南方棉布到了,你就直接给我送家去。”

    “好,放心吧。”顾仪兰应道:“明日我让我们府里的绣娘去一趟你们府里,学一学鸭绒要摘成什么样才好。”

    在这个时代,没有机械,一切都得靠人工,做羽绒服可是个大工程,顾仪兰和谢淑柔回家就都忙起来了。不过就算很忙,谢淑柔也没忘了,将穆红裳的信拆出一半来,送去了信王府。

    信王府的门房收到了谢淑柔送来的信还挺奇怪,这信王小两口订亲之后,别说亲亲热热培养感情了,简直是连正常来往都没有。信王殿下成日进进出出的忙公事,除了去过一趟谢府参加订亲宴,就好像没有这回事似的。

    而那个谢小姐也是怪,定了亲之后无声无息,就跟没这人似的,从来都没在信王府周围出现过,这订亲都个把月了,咋突然想起来信了呢?

    不过未来信王妃的信,谁也不敢压着,当然是立刻送去了给郑瑛。郑瑛接到信的时候,正与韩德年、陶平还有章立秋议事,听说谢淑柔送信过来,郑瑛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当着众人的面,迫不及待地将信拆开了。

    章立秋他们觉得又奇怪又有点开心,看起来信王这是想通了,开始打算踏踏实实跟谢小姐过日子了吧?否则怎地读了谢小姐的信这样高兴,脸上的神情都柔软了几分。

    可惜章立秋他们也没开心太久,郑瑛读完了信,小心翼翼地将信折起来塞入胸口,接着头一句话就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至翎,”郑瑛抬头望向门边上的至翎:“月娘出发已经许久了,也该到北境了吧?”

    “回主子的话,”至翎立刻答道:“的确已经到了,昨日属下收到了月娘捎来的鸽哨,她已经过了恒安,打听到了穆大小姐在朔州,正打算转道丹州往朔州去。”

    “传消息过去,让她直接去燕门关。”郑瑛答道:“红裳信中说了,她大约这几日就要出发往燕州。”

    啊!章立秋的失望溢于言表,合着这不是谢小姐的信,而是谢小姐转交过来的,穆大小姐的信!怪不得王爷看了这样高兴呢!

    谢小姐原来这样贤惠的吗?还没过门呢,就如此大度,还帮着别的女人递信给自己未来的丈夫。真不知道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

    “蒋尚书还没到吗?”郑瑛当然瞧见了章立秋失望的表情,他只当没看见,开口又议起了公事。

    “怕是得过了申时。”韩德年答道:“主子,皇上说了,税制改革的事,咱们不要多插手,依臣看来,以后还是少召见蒋尚书为妙。”

    “嗯。”郑瑛点点头:“本王知道。已经七月末了,本王今日叫他来,是想问问中秋劳军的事。北境眼下正打仗,过节自然是不用想了。这时候也不适宜派钦差过去。但朝廷这边没有额外的赏赐,也总不能缺了粮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