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相点点头,直接站了起来:“老臣已与顾大学士商议定了,弹劾何文茂的奏疏明日让御史大夫亲自来上,届时老臣会以还何文茂清白为由,建议皇上,派御史入户部,肃整监察所有政务。刑部这里就有劳王爷了,务必让赵知良在几日内吐出实话来。”

    “相爷放心,”郑瑛微微颔首:“不开口死得更快,赵知良必然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如郑瑛所料,赵知良知道之前的饭菜被下了足量砒霜之后,瑟瑟发抖了一晚上。他瞪着牢房粗粗的栅栏,一晚上都没合眼,才到五更天,天还没亮,就已经撑不住嚷嚷着要见郑瑛、见谢相、见刑部尚书。

    这一次赵知良可没有继续耍心眼的心力了,他面色蜡黄地跪在刑部大堂上,一副萎靡的模样,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也是为官多年,大周律你不是不清楚。”刑部尚书冷冰冰地开口:“你自己的罪,要受怎样的刑罚,你心中当然早就有数。不过,王爷和谢相都是宽宏之人,若你肯坦白招供毫无隐瞒,也算是戴罪立功,王爷亦可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两句,至少不牵连你的家人。”

    这几句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其实赵知良很清楚。但人在绝望之下,任何一颗救命稻草都希望紧紧抓牢。因此刑部尚书这句半真半假的许诺,被赵知良当做了巨大的希望,他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的所有事倒了个干净,包括九年前那桩旧案,也包括最近发生的,军资被劫案。

    赵知良毫无挣扎地在他的供状上画了押,虽然他手中并没有牵涉何文茂犯案的直接证据,但他交代出的不少事实,至少让之前毫无头绪的案子,有了明确的方向。

    比如,赵知良明确交代了,何文茂曾经跟他说过,不可能有问题,因为他吩咐雇来的江湖人劫掠成功之后沿着绝羽山一路向西,将那些假粮草都丢在云澜江里。

    “都是石子和砂砾,江底也是石子和砂砾,倒在江里混在一处,谁能查得出来?”

    的确,石子和砂砾倒在江底很难查出痕迹,但那些同样被劫掠的军械,怕不是也被丢在了云澜江?戎狄人可不会将好好的军械也丢在云澜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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