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暖获得新工作的同时,一架国际航班在华国首都机场缓缓降落。

    商务舱内,一位顶着大波浪卷的黑发美女按机长广播要求,系好安全带,顺手摘下眼镜,开始收拾手里的资料。

    她旁边的金发男子倾身过来,轻声问道:“冰,飞机晚点,我们中转机可能赶不上了,明天的会议要不要取消?”

    “不用。”波浪卷黑发女子抬眼对上金发男子的一双异瞳,笑道:“马克,中转机赶不上并不影响,我们可以转乘城际高铁,如果一切顺利,大概晚上就能到安城,不会耽误明天的会议。”

    “好,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金发男子笑着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端坐好。

    梁冰转头望向飞机舷窗外,心绪随着飞机徐徐降落而七上八下。

    十年了,仿佛不过才一个转身的瞬间。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稍早一些,她记得那天天气特别热,冷凝一路送她到机场,满头都是汗,临别时少年轻轻抱住她,和她说,照顾好自己,等着他。

    她依偎在少年的颈窝,鼻尖萦绕的全部都是他的气息,心里满是不舍。

    那时,她心里笃定自己一定会等到他。

    可造化弄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

    十年了,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梁冰心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其中有期待,有害怕,还有一丝想见却不敢见的伤痛。

    飞机平稳落地,梁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和马克一起办理入境手续,取行李,再搭乘机场快线直接到城际高铁买票办理转乘。一切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难怪华国崛起的这么迅速,这一趟出差,我真是印象深刻!”才刚刚在高铁上落座,马克不禁感叹道。

    梁冰笑了笑没有接话,她觉得有些累了,想趁着路上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儿。却不想,一闭上眼睛,全是当年她和冷凝相处的画面。

    那些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再也不会想起的过往点滴,毫无预兆地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出生在一个小乡村,父母过世后和爷爷相依为命。生活谈不上清苦,只是教育条件确实要差城里的学校一大截。

    有一天,她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来了一位和爷爷年纪相仿的客人。爷爷介绍说,这是他的老朋友,叫冷爷爷。

    她乖巧地叫人,冷爷爷和蔼可亲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并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递给她。那是她不曾见过的糖,很甜。

    冷爷爷在家里住了两天,要走时,爷爷把她叫到跟前,和她说,以后住在别人家要好好听话,要好好学习,要好好长大。

    意识到要离开唯一的亲人,她哭着闹着死活不愿意走,甚至将悄悄攒下来没有吃完的糖还给了冷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