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眼时,就见常乐端着盛药的托盘,候在他床边,一见他醒了,立刻殷勤地扶他起来,道:“贵人快些喝药吧,这都温了两回了,再迟些,药性都散了。”

    “摄政王什么时候走的?”楚亦茗揉着额头问。

    他睡得好了,冷静许多,自觉昨夜冲动了,再怎么不能接受有孕,也不该那样对姜青岚说话。

    怀孕是十月后死,惹了这男人可不就是立刻不想活了。

    “王说,他昨夜亥时就离开了。”常乐将药递给他。

    楚亦茗端起药碗送到嘴边,眉头一蹙,道:“他自己说的?”

    常乐点点头,道:“还叫您别以为他多惦记您。”

    楚亦茗脸颊抽了抽,这究竟是暴|君傲娇了?还是被指派到自己身边的是个不会圆场面话的单纯之人?

    楚亦茗按了按小腹,脸色别扭道:“他还说了什么?”

    “说您不喝药,就把您绑了,”常乐自觉失礼,拍了拍嘴巴,“贵人还是快些喝药吧,陈院使吩咐,这药里放了许多山楂,开胃不苦。”

    “我不能吃山楂。”楚亦茗身为医者,下意识回道。

    孕期食用山楂,会有流产的风险。

    常乐神色奇了,问他道:“不是说煎成药汤就能服用了吗?这山楂不好?”

    “不是……”楚亦茗将药碗推到常乐手里,他心情复杂,脸色难看。

    按理说山楂若有用,早去了祸根,他也能保命,可这药到底是人家好心开的,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别连累了旁人。

    楚亦茗掀了被子起身,领着常乐来到书案边,提笔写下了一副《七厘散》的方子交给常乐,道:“我的病状我自己最为清楚,你去问问陈院使,可能让我去药库取些药材来。”

    眼见常乐领命离去。

    楚亦茗心慌乱得狠,这方子是极品的伤药,其中红花、麝香和血竭皆有破血功效,若被问起,也不知他欲编出的病痛能不能取信一国医科圣手。

    若来日要逃跑,这药方中的朱砂也是不可或缺的。

    哪知他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过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