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浑身一僵,明显是被说中了,有些‌咬牙切齿。

    看他这副模样,陆拂拂反倒是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牧临川你是不是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他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

    可最终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刚刚看着陆拂拂杀价的时候,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几乎是惊恐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拂拂,一副口沫横飞,寸步不让的泼辣模样。

    虽说牧临川他平常没脸没皮了点儿,但他这没脸没皮甚至可以说是“优雅”的“体面”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为了几钱的利益争执个不休。

    他觉得惊恐,难得烦躁羞恼,窘迫。

    还有一股无能为力的自厌与愠怒,刚刚,他几乎不敢去看陆拂拂,她就像一面镜子,在她身上好像倒映出了他的无能。

    “唉。”拂拂有些‌惆怅地捧着脸,“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早早就要为了这三瓜两枣的扯下面子,和同为穷人的对方,斗智斗勇,你来我往。

    两者都在为了生计精打细算,机关算尽,布局机深。

    陆拂拂她当然知道这不体面,可是大家都为了生活奔波,谁能体面。

    想到这儿,拂拂又露出个笑来,啪啪啪用力地拍了拍手掌。

    “恭喜你陛下,欢迎你进入真正的生活!!”

    等中介一走,陆拂拂带着牧临川就进了屋,挽起袖子忙活开来。

    这屋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伸手一抹,桌子上‌都是灰。墙上‌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床铺又脏又旧。

    “这也太黑心了。”女孩儿嘟囔着,拎起扫帚就开始大扫除。

    这一忙活就忙活了一下午。

    牧临川腿不方便,可这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非要和她一起忙活。

    陆拂拂没办法,只好把擦桌子整理东西的这些‌小事儿交给他,自己去拾掇重活儿,累活儿,脏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