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柏斜了陆休一眼,“法治社会,人命关天,我们不较真,你在这个国家生存,还有没有安全感?”

    陆休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摇摇头嘟囔了一句,“是,也就偶尔遇到你一个这么较真的。”

    “什么?”潘柏这时已经把监控调出来,“这时黄雅玲的丈夫杜文。”他指着屏幕上的影像。

    两人最后的分开时间,是黄雅玲牵着儿子的手,和杜文一起走出小区,各自的神情都冷漠且淡然。

    “之后他就没有回来,一直在工地。”潘柏翻看着笔录,“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家里也没有闯入痕迹,家里是老锁,钥匙有四把,分别是黄雅玲和杜文,和两方的父母,但是两方的父母都在区县,没有来过的痕迹。而且我们调查过杜文,他在工地很老实,没有别的不良记录,除了同事领导以外,没有跟别人接触的迹象。”

    陆休叹了口气,斜了潘柏一眼,“眼见不一定为实,我得见到本人才行。”

    的确,接触到月老系统以来,陆休发现,在这名为月老的系统里,藏着太多阴暗污秽的东西。

    都说,情不重,不生婆娑。

    然而这婆娑世界,有人因爱而升华,也有人顶着爱的名义,干尽坏事。

    那些目光所不能及的丑恶,令人胆寒心颤。

    “就在里面。”潘柏立刻领着陆休走到另一个会议室的门口,指了指。

    陆休看了潘柏一眼,“你就是故意的吧。”他虽然嘴上埋怨,但还是进入系统查看了杜文的资料。

    果不其然,所谓的简单干净都是谎话,人想要藏什么东西,一定藏得住的。

    “他工地宿舍里有一个手机,号码是他同事以前用剩的,里面的微信只有一个人,女的,叫,何茜。”陆休转头查看历史回顾。

    潘柏看着陆休的样子,说敬畏有点过头,但是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做刑侦这么多年,什么魑魅魍魉没有见过,只是这样一眼就能看破的人,少之又少,说是超能力,应该都不为过,“你继续。”

    “我提供这些信息,可是要收费的!”陆休坐回座位,往椅背上一靠,吊儿郎当地开着玩笑。

    潘柏已经在电脑面前坐好准备打字,“少不了你的。”

    陆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警察局用系统干所谓“伸张正义”的事情,于是也调整好坐姿,“说白了就是外面有人了,他明知道妻子辛苦,还冷暴力,把所有压力都给了妻子,什么都不管,自己去风流。”

    潘柏点点头,开始打字。

    陆休摇了摇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去死。”他说完,转头看到杜文从里面走出来。

    杜文看起来并没有半点难过的意思,反倒还带着轻松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