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棍子上的血迹,再看着陆延年满是红彤彤的手,仔细检查一番,那本来捆着陆延年的绳子底下有一个沾满了血迹的碎玻璃渣,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那此起彼伏的警车声早就已经远去,说报警只不过是李孝辉当时的一个托词,刚才那么紧急,李孝辉压根就没有想到要找帮手这一茬。

    “你这孙子了不得呐!”

    诊所的医生本来看着那小孩身上带着血迹,浑身都是擦伤,但就算是诊治的时候都一声不吭,只不过那包扎的时候疼的都有些青白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

    倒是在一旁的李老就像是生病的人是他一样,一直急的走过来走过去。

    “医生这严不严重啊,你可得看仔细了,钱不够,我回家去取,您可得好好看看。”

    陆延年除了手上因为玻璃碴磨得好几处伤口最严重的一点,被纱布包了起来,其他伤医生也就开了一点外敷与消炎的药,李孝辉生怕是医生看着他没钱,没敢给拿贵的药,围着医生身边一直焦急的询问。

    “走了,老头,我一点都不严重。”

    陆延年拿起在一旁的药,喊着李孝辉就往外走。

    “哎哎,不能够,你伤的这么重,再休息休息。”

    不过那饱经风霜的声音还是没有喊回那倔强的身影。

    陆延年知道自己又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的时候没有哭,被打的时候没有要哭,可就在刚刚看着那李老头仰着他那带着略带着浑浊的眼睛,那满是纹路与黑瘦的手掌想要拽一下那医生的衣服最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无措的放下,可还是眼巴巴的问着他病情。

    所有的委屈像是突然集聚,心尖像是被人揪了一把,满是酸涩。

    就是这个人,两个人非亲非故,自己生病了,连药都不舍得买,却为了给他看病,想要把家底都要搬出来。

    “你走这么快干嘛,身上哪疼,你再等等,咱看看医生说什么,啊,乖!”

    李孝辉还是拽住了陆延年,想要再回到医院看看,还带上安抚的语气。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知道,李老头你烦不烦,再不走天就黑了。”

    说完把放在他肩膀上的枯瘦手掌推掉了。

    李孝辉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现在那个孩子又像是当初他们初遇时的样子,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满是刺的刺猬。

    话音说完,陆延年其实就后悔了,可是那独有的别扭心态还是没能让他回头道歉,还有他乱成一团乱麻的心,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

    “行行行,回家,李老头给你做好吃的,给你炖骨头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