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士升被拉下去后,朝堂上的气氛明显沉闷了很多,诸臣对崇祯仅有的一点好印象也突然荡然无存,一个个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朕今日早朝还有几件事需要告知诸位爱卿,你们总说朕与民争利,如今北方各地旱灾频发,又有流贼肆虐,是故朕打算废除辽饷、剿饷与练饷,免除山西、陕西、河南、山东四地三年赋税,往年所欠税赋也一并减免。

    如此,诸位爱卿可不能说朕与民争利了吧?”

    崇祯又恢复了刚才的笑意,十分平和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要么饿死,要么造反还有机会活命,只要不傻,是个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他十分清楚李自成那群人为什么越打越多,实在是这四个行省连年闹灾,税赋再加上朝廷加派的三饷,百姓们早就活不下去了。

    只有免除重灾区的赋税,给这些困苦的百姓以活下去的希望,一切还可能会有转机。

    在这块土地上,华夏民族的百姓其实是最坚韧的,历朝历代中,只要百姓不至于饿死,基本上就没人会选择造反,崇祯皇帝深知这一点。

    “陛下,朝廷财政本就捉襟见肘,倘若免去三饷和四地的所有赋税,朝廷如何供应九边将士?此举万万不可呀!”户部尚书侯徇急忙奏道。

    “所以商税是肯定要收的,此事朕意已绝,诸位爱卿只需尽快商谈出一个合理的章程来,此事无需再议。

    另外朕昨日去京营,发现京营竟已糜烂如斯,朕意提拔孙传庭为京营提督整顿京营,黄得功、周遇吉为京营参将,吏部这几日尽快为这三位爱卿办理相关事宜。

    还有,朕打算重开厂卫,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提任司礼监掌印,兼领东缉事厂都督,锦衣卫现任指挥使骆养性贪腐成性即刻罢免,由锦衣卫指挥佥事韩山河接任。”崇祯想了想又道。

    崇祯一连串的任命差点把朝臣们给打蒙了,商税且不说,京营也暂可不提,重开厂卫对他们的冲击可太大了。

    他们费尽心机才让皇帝裁撤东缉事厂、荒置锦衣卫,这才几年时间,又要重开了?

    资历比较深的朝臣似乎回想起了天启年间厂卫的恐怖,那时候街边的小贩、甚至妓院的龟公都可能是东厂的番子或者锦衣卫的密探。

    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探听一切皇帝想要探听的消息,锦衣卫的酷刑到如今仍能让他们闻之胆寒。

    可以说厂卫几乎是东林党人的噩梦,多少同僚进了锦衣卫诏狱的大门,就再也没出来过。

    断然不能让陛下重开厂卫,为此要不惜一切代价。

    中极殿大学士吴宗达与同是阁臣的礼部侍郎文震孟对视一眼,又悄悄扭头看了看吏部的谢升、户部的侯徇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同样的担忧。

    “陛下!厂卫祸乱朝纲致使民间百姓闻之色变,断然不可重蹈覆辙,魏晨斗胆,望陛下收回成命!”

    “望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