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以为,既然蜀王想借船调兵,卑职可写书信一封佯装答应蜀王,只待蜀王的兵上了船,这些内地的旱鸭子到了海上全无防备,可兵不血刃将他们降服。”郑芝龙沉声道。

    先前不论是献上郑家水师花名册、还是将嫡子送去京城做人质,都算是郑芝龙表忠心的价码,但坑蜀王却是郑芝龙送给朝廷的见面礼。

    “嗯,本官也觉此事可行,不过据本官所知,那蜀王生性多疑,先前郑大人曾拒绝了他,即便写信那蜀王难免不相信,不如这样……”杨嗣昌说到此示意郑芝龙附耳过来,嘀嘀咕咕好一阵郑芝龙才大致明白了杨嗣昌的计划。

    几天后,郑家水师在泉州西港靠岸,杨嗣昌一靠岸便立即怒气冲冲的回了巡抚衙门。

    第二天,泉州大街小巷就传出了新任巡抚杨嗣昌与郑家不和,甚至差点大打出手的消息,杨嗣昌扬言要写奏疏弹劾郑芝龙拥兵自重、居心叵测。

    这消息仿佛长了腿一般,只三两天时间就迅速传遍了福建各州府,到了九月下旬,就连湖广不少有心人都知晓了此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蜀王的曾文勉再次带着重礼登门造访郑府,且与上次不同,这次郑芝龙对曾文勉十分的礼遇。

    “这么说,郑游击是同意蜀王殿下的邀请了?”曾文勉眯着眼睛问道。

    “朝廷胡作非为,那杨嗣昌更是可恶,我郑家日后恐怕有大南了,只要殿下答应下官的事当真,郑家之兵便是殿下之兵。”郑芝龙认真的道。

    他对这曾文勉一口一个郑游击十分的不感冒,而且自从得知他要效忠蜀王,这曾文勉马上就变得趾高气扬,仿佛说话都要高他一等似的。

    “郑游击放心,蜀王殿下可不是京城那位,向来是一言九鼎,郑游击兄弟战死的事鄙人深表遗憾,但这杨嗣昌不仅不肯为贵弟加封官职,反倒无限贵弟贪功冒进要治罪,实在是有欠公允,蜀王殿下知晓了此事也未郑游击抱不平呢!

    总之,只要郑游击忠心于蜀王,以后前途自然一片光明。”曾文勉笑道。

    “是是是,望曾大人回去为下官多多美颜。”郑芝龙说完给管家递了个眼色。

    管家慢吞吞的走到曾文勉身前,从琵琶袖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曾文勉右手边的桌案上。

    曾文勉本来想拒绝,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贪污纳贿的人,可偷瞄了一眼那银票上的数额,不禁又皱了下眉头。

    “郑游击,你这是什么意思?”曾文勉只是觉得这郑芝龙也太不会送礼了,哪有这么摆在明面上的,多不好看,但他又看了一下面额没忍住还咽了一口唾沫。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郑芝龙是谁,哪里还看不出这曾文勉的嘴脸,嘴上说着压脉带,心里想着我还要。

    “郑游击这就不够意思了。”曾文勉瞪了一眼郑芝龙,以掩饰内心的矛盾。

    “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前线下官多有怠慢,此算是给大人赔礼。”郑芝龙温言劝道。

    “如此,那鄙人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此事下不为例。”曾文勉说完右手不着痕迹的将银票塞进了琵琶袖。

    十万两啊!即便他是蜀王的亲信谋士,几年也存不下这么一大笔巨款,不,即便是对蜀王来说,十万两也算不小的数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