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现象老夫也知道,在京城的太医院时阳光内也有这些微尘,倘若里面是邪气,那京城内为何并未出现那怪病?”御医卢宗平皱眉道。

    这种现象只要人细心观察,基本上每个人都见过,卢宗平觉得实在不值得当作论证。

    “这内里的微尘成千上万,这位医官又如何能证明其中就没有瘟病的邪气呢?”吴又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是呀,他确实没办法证明那些微尘是邪气,但谁又能证明哪些微尘不是邪气呢?此题无解,吴宗平、楮阳泓也无法回答。

    “鄙人并非是想证明这些微尘是邪气,而是想说,世间万物,可大如高山,也可小如微末,小到我等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据鄙人这几年的研究,这类瘟病不仅可以通过吸入邪气感染,还可通过伤口感染、甚至跳蚤,实在不能掉以轻心。”吴又可解释道。

    御医们听了不置可否,洪承畴虽然不太懂,但由于崇祯皇帝的推崇,也更倾向于相信吴又可,只是他现在最关心并不是这邪气,而是这吴又可到底能不能治疗此瘟病。

    “不知吴神医可有医治之法?”洪承畴十分认真的问道。

    “大人直呼我名姓便是,神医实在不敢当,此病可治,实不相瞒,只今年鄙人治好的此类病患就有数十人,只是……唉!”吴又可说到后半句,也是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洪承畴一听吴又可能治疗这瘟病,顿觉喜不自禁。

    “既然能治,那吴先生可真是本官、以及此地百姓的贵人了,医者仁心,本官恳请吴先生留在此处,拯救此地患病的黎民,倘若瘟病得治,本官自会向陛下为先生请功!”洪承畴信誓旦旦的道。

    “唉,大人啊,您先不用高兴的太早,这瘟病没有那么简单。”吴又可说着便给他讲了去年的遭遇。

    这瘟病其实并非今年才有,吴又可早在四五年前就曾遇到过,只是由于从民间到官府都不甚注意,导致这两年瘟病传染愈发厉害。

    去年他有段时间曾去过陕西一村庄,在那个村庄里救治过两个患了瘟病的百姓,也确实治好了,但是当他半年后再次来到那个村庄,村里十室九空竟全部死绝。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些人全部因为那瘟病而死,死状之凄惨,以至于很多尸首都腐烂在了屋子,但眼角处的黑血却仍然依稀可见。

    “据鄙人这几年的分析,此病的难处并非治疗,而是防止继发感染,尤其是尸首,甚至死者的衣物、常接触的物品,倘若不能处理这些,瘟病就很难根除。”吴又可总结道。

    一个村子里,张三得了病,只治疗了张三,熟不知张三患病期间又传染了李四、王五和赵六,张三治好了,但却有更多的人患了病,张三又如何能幸免呢?

    吴又可的故事并不复杂,洪承畴以及几个御医听了却仍旧大皱眉头。

    这瘟病潜伏期本来就短,传染性又强,治疗就已经如此困难了,如何防止继发感染呢?

    难不成张三患了瘟病,就要把整个村镇都抓来隔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