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太阳斜挂着。冷风吹得坟后的枯枝簌簌作响。

    在坟前祭拜过后,林二牛和王荷花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往娘家去——

    他们一家以后就住那了。

    王铁匠和王大娘带着大房和三房的孩子——大大小小一共九个——先往林家去。

    风刮得脸生疼,衣服又都不厚实,怕冻坏了孩子。

    林甜甜站到了树下的背风处。

    王桃花跪在坟前,一直呜呜咽咽地停不下来。哭声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

    王杏花也跪着。

    却没哭。

    林甜甜觉得三嫂王杏花有点怪。

    上了驴车往医馆去的路上,她一直没哭,也没说过一句话。

    当老大夫说“没救了、回吧!”,王桃花哭得接不上气时,王杏花还是一言不发、没有眼泪。

    守夜、安葬、祭拜。

    整个流程走下来,王杏花都像个提线木偶。面容平静,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难过。

    “哑——哑——哑——”

    乌鸦的叫声突兀地在坟后响起。

    须臾,“扑腾腾——”,乌鸦拍拍翅膀飞走了。

    王杏花转过头去,定定地朝乌鸦飞走的方向看了片刻。

    她又转过头来,看了看王桃花。

    她猛地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朝跪在旁边的王桃花扑了过去。

    王桃花被扑得侧躺在了地上,手刚撑住地,想起来,王杏花猛地跨坐到了王桃花的腰上,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