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孔尹新回到自己办公室,苏阳阳连忙小跑进去,正好,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迎上孔尹新的疑惑的目光。

    “呃……孔老师,”莽莽撞撞的苏阳阳面对孔尹新时,忽然胆怯,”那个……王琦不舒服,你可以送我们回去吗?”说完,内心已经跟王琦说了千万次对不住了。

    孔尹新下意识挑眉,轻点头,默不作声收拾完,离开办公室,苏阳阳给王琦发了消息,连忙跟上。出了教学楼,才惊觉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不痛不痒的小雨。

    路灯下,静谧的校园里,二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苏阳阳第一次觉得从办公室到停车场的距离如此遥远。

    她默默跟在身后,前面的孔尹新正迎着月光,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长长,苏阳阳低头走进他的影子里。风吹来,吹散了月光下的樱花,恍惚间,他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清冷的月光的照着他,他逆着光,走向月亮,走向漫天的樱花雨里,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听过‘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吗?”苏阳阳连忙走在孔尹新身侧,倒退着,面对着孔尹新,仰望着目光冷淡看着前方的他。

    孔尹新轻点头,低头看着面前倒退的苏阳阳,眼里多了一份温柔,”可我更喜欢‘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这句。”,慵懒的声音,温热的气息差点让苏阳阳失了神。

    “嗯……”月光洒在眼前人的身上,这一次,苏阳阳似乎捕捉到了他眼里的异样,”那你喜欢另一首吗?‘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没等苏阳阳说完,孔尹新便接上了。

    “你知道这首词?”听到孔尹新一字不漏接上,苏阳阳激动地在原地跳了几下,就差拉着孔尹新的手臂摇晃了。

    “你的纠错本上真是什么都写。”看着眼前不同以往,卸下防备,开心得像得到奖励的小孩一般的苏阳阳,孔尹新忍不住笑了她一眼,视线才转回道路上。

    “你不也什么都翻?那是很久以前写的了,你居然看到了。”欣喜中的苏阳阳,像久困樊笼中被放飞的小鸟,叽叽喳喳,和孔尹新说话时也不再小心翼翼。

    “王琦在前面了。”不理会苏阳阳的调侃,待二人走到停车场时,王琦已经等候多时了。

    回家的路上,苏阳阳不再像往常一样拘束着,因为刚才的激动还未散去,苏阳阳兴致高昂地和王琦在后座吵吵嚷嚷。

    等红灯的间隙,孔尹新手肘抵着车窗,倾斜着脑袋,看着后视镜里笑靥如花的苏阳阳,忽然,后视镜里的苏阳阳也看向后视镜,四目相对间,这一次,苏阳阳没有逃,自己却下意识移开视线。

    与王琦分别时,想到一会儿要说正事,苏阳阳主动坐到副驾驶位。回家的路上,这一次,不安的人换成了孔尹新。

    余光几次瞥见坐在副驾驶位的苏阳阳,她时而看着安静地看着车窗外,时而转过头看着自己,几次欲言又止。孔尹新既希望她主动开口说话,缓解自己越发不安的情绪,又害怕她说出什么让自己更加不安的话。

    车慢慢驶进车库,一直到停稳车,二人之间都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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