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苏忆北到达顾思南家。

    白泽开门迎她进来,轻手轻脚带她去了顾思南的卧室:“还在睡,我等会儿去替他上课,你照顾他一下,心情好了再帮他做个晚饭,要不然他一懒又该不吃了。”

    苏忆北站在白泽身后,往房间里看。

    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十分昏暗。顾思南盖着被子侧躺着蜷在床上微微蹙着眉,即使睡着了,看起来也很不安稳。

    苏忆北不忍拒绝,但是嘴硬:“你怎么不直接给他做好了再走?”

    白泽炸毛:“我倒是想!要是赶得及上课我还用得着把你请来么!”

    “我可不敢让你请!”苏忆北咧着嘴从房间退出来,“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泽小心带上房门,生怕惊醒里边的人:“他从小就爱生病,空调吹多就感冒,一变天就发烧,这回估计是出去带队没休息好回来降温给冻着了。”

    北洺五月正值换季,气温忽高忽低很正常,昨天他们带队回来恰逢降温。

    苏忆北挑眉:“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病的?”

    白泽回忆了下:“今天的课改时间了,我下午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感觉不太对,那会儿刚好在他家附近想着直接来看一下。来的时候敲了半天门他才开,我问他怎么不接电话,他说头疼没听见,然后理都不理我接着回屋睡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他生病那样我见多了,跟他进屋之后他往那儿一躺就着,我模他头都烫手,一量体温,嚯,三十九度。”

    “我去!”苏忆北惊呼一声,“体温表都快烧到头了吧,都这样了你不把他带去医院打针还敢在家扔着!”

    “可不么!哎,你当我不想带他去医院啊。”白泽摊手,“你是不知道,顾小白这人毛病多得很,有一点就是生病不爱去医院。我给你说,我们上小学有一回他病了,师父把他送医院让我看着他,你猜怎么着?他本来睡得好好的,我上个厕所的工夫回来,眼睁睁看着他自己把输液管拔了,那动作利落的给我吓一跳,他呢,坐起来就往外跑,谁拦都不好使。”

    说到这儿白泽撇撇嘴:“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在医院受过什么刺激,要不然哪能那么大反应。”

    听他这么说,苏忆北不由想起顾思南之前说的关于他妈妈的事。

    要是经历过那样的事后还能平静在医院待着,那才奇了。

    人已经够可怜的了,昨天晚上的事儿只当他是发烧烧糊涂了,暂且先放放,等他醒了再细问不迟。

    苏忆北目光一转,决定和白泽换个话题:“我怎么照顾他啊?给他灌药?”

    她身体好,没怎么生过病,没被人照顾过更没照顾过别人。

    白泽收拾东西准备开溜:“那倒不用,你来之前我刚给他灌了两片退烧药,然后给他擦了擦汗。他等会儿要是体温降不下来,你再帮他擦遍酒精,出汗了再擦擦就行,盆和毛巾放在他床脚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