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别的想法,宋洁当初凶狠的模样至今为止仍在小苏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做不到所有都当作无所谓,他更做不到不在乎小李的处境,做不到视而不见。两人此时正走在喧闹的大街上,不知为何,今年的冬天,p市的人们都觉得寒冷,却依然在空闲之时出来走走,然而小李和小苏可没有想那么多,各怀心事,各自都在准备着接下来要问或者要回答的话语。

    小苏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李,"拜托,告诉我可以吗?"没必要再把话说清楚,男人知道小李心里明了。既然肯给予他一丝线索,却又将人拒之门外,他可没办法不八卦,他要知道真相。

    看着街头飞速而过的车与行人,小李微抿着唇,笑了笑说:"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告诉你那么多了。"这样的秘密只有她和宋洁知晓,若再有第三人知道,宋洁那样敏感的女人,不用去猜测动动手指都可知道是谁告密,如今,她的命已不再像以前那般值钱,可她却怕死,还有好多事需要去实现,小李总在回家的时候告诉自己,不可以去惹怒那个女人,不可以去告诉任何人有关宋洁的事。

    小李处在考虑的状态中刹那间失了神,小苏在一边喊了女人两声,依然没有动静,本以为真挚能再打动小李,看来是自己失策了。

    呼呼的凉风吹过彼此的面颊。像是在告诉小苏所有的所有都以不解之谜般告终,男人的声音在半晌后响起,虽然低沉浑厚,却有着掩藏不住的无奈,"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便不会勉强。宋洁的事。没有你的亲口诉说,我也可以让人去查有关她的底细。"

    她心疼小苏这般语气,在最后关头的抵抗快要面临胜利之际,小李败下了阵,她赶忙叫住已经背对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的小苏,"她!杨慧媛小姐。"

    周围人群的喧嚣依旧不停,小李没有选择大声说出口,而小苏却意外听见了杨慧媛的名字。在喧闹的人海里,他还是听见了出乎意料的名字,不明白的他一脸疑惑地扭头看向身后不远的小李,女人依然在原地不肯迈开脚步,不愿向前靠近,只怕说的过分清楚小苏又开始纠缠不放。男人觉着可惜,如若他向前走近小李,她则会往后不停地退离,不过这样也好,尽管只能通过嘴唇动作来辨别,但小苏能听见小苏说的杨慧媛这重要的线索,有待男人自己慢慢地去寻找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他想跟小李说声感谢,但是她的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早已转身挤入人群中不见踪影。那番感谢的话语,男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次见面偷偷表达,不知为何,小苏在瞬间就有这样的预感,他希望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瞎想的罢了。

    杨家大宅的饭桌上,菜色一应俱全。还在客厅沙发上,玩着手机的杨婧婧看见杨树源从二楼书房下来,便赶紧起身跑向饭厅,就势坐在离父亲位置较近的一处,她在几分钟前就与大姐商量好暂时互换位置,已经有一段时间父母不理自己了,她自个也很是不自在,不论放学回家她为刘蔓文和杨树源做了多少家务,父母还是老样子,沉浸在痛失二女儿的难过阴影之下,丝毫不顾及小女儿如今有多么无助。唯有杨慧媛理解自己,可是杨婧婧始终觉着自己已不再是亲生女儿。

    刘蔓文起身拉着杨树源坐在上座,随之小声叮嘱男人好好吃饭不许动怒,女人通过时间洗礼,她已经在渐渐释怀,宋世玲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拥有一段美好幸福的回忆,但鸟儿长大了迟早会追求自己真正的归属,世玲正如这样,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局,即使结局多么的不欢而散,但对于世玲来说,这也许是种离开的最佳理由吧。刘蔓文希望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能够安静,像往常一样和谐,她不想杨树源再提及宋世玲,一来是不愿再回忆那么优秀的孩子,二来是不愿再看杨婧婧饱含泪水,忍受责骂。

    男人没吭声,便重重地叹气足以说明他应了刘蔓文的要求,举着筷子扫视一圈,实在没胃口,杨树源毫不犹豫地将筷子闷声拍在餐桌上,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正在喝着果汁的杨慧媛不小心打碎杯子,同时也让在场的其他人被惊得浑身一抖,大气不敢喘。

    杨慧媛将嘴里的果汁咽下,小心地望着对面冷脸的父亲,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柔声道:"爸,怎么了?菜不好吗?"

    刘蔓文也将饭碗轻轻搁放,起身离开座位走进厨房打算再做几个丈夫爱吃的菜,可想,还没走几步,她就被男人喊住:"不用了,你们吃吧,我今天不是很有胃口。"

    刘蔓文没有多言,而是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劝慰眼前满脸悲伤的男人,只让这时间飞快尴尬地流逝着,一秒,两秒,三秒地流走。每个人的呼吸声在此刻,各自都听得异常清楚。

    本来饥肠辘辘的杨婧婧被父亲这一出如此一弄,突然也食不知味,尽管父亲没有直说为什么会没有胃口,但她知道杨树源到现在还没有想法要原谅她的所作所为。那既然这样,也没有必要去酝酿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语。杨婧婧放下碗筷,站起身推动椅子,椅脚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闷声开口:"我吃饱了,你们接着。"

    "站住!"杨树源的声音浑厚威严,顿时回响在饭厅里,贯入杨婧婧的耳里。

    女孩停下匆忙的脚步,扭头紧张地看着父亲,看着他渐渐变黑的脸色,刚准备开口解释被杨树源喝止:"这就是你的礼貌?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嫉妒世玲比你有才华,比你情商高那你为什么不偷偷地努力进步,吸取她应有的品质?还和你大姐想方设法如何让世玲离开"

    "爸—"杨慧媛拖长了语调,听见父亲也这么认为自己,她自然也很委屈,那次在医院里,她也是狠狠教育了小妹,也让小妹意识到自己错误了,父亲到底是想怎样,她作为最懂父母的大女儿这时也摸不着头脑,生怕父亲接下来会把婧婧贬低得一无是处,于是趁机打断父亲不愉快的对话。

    "你吃饱了就回房去。"杨树源以一种不许反抗的口吻命令杨慧媛,"这段时间我也不许你和婧婧有任何私下交流。"

    房间内暖气很足,却怎么也暖不进杨树源和杨婧婧此刻悲凉失望的内心,父亲一脸严峻让杨婧婧不敢再触怒,她害怕极了,好不容易在近期获得了母亲的关爱,以为自己也可以得到父亲的原谅,但,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爸爸,是我不好。有什么愤懑就朝我一人发泄吧!不要去迁怒于大姐,她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做错。"杨婧婧急切地讲道,她希望所有后果都由自己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