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刚刚您开会的时候,楼下有个说是您弟弟的男孩要见您。”见秦越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李秘书连忙上前汇报道。

    刚刚被会议内容搞得一肚子气的秦越面上依旧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但周身的气场明显比平时冷了几个度,他闻言只是步伐慢了一下,随即不冷不淡地开口道:“知道了,让他明天再来。”

    李秘书也不敢过多过问总裁的家事,闻言连忙给楼下打了个电话,将他的话吩咐了下去。

    但秘书挂断电话后却没有离开,而是有些纠结地继续跟在他身后,她犹豫了半晌,见两人快要走到办公室了才忍不住开口劝道:“秦总...马上就九点半了,您要不……”

    她想劝秦越早点休息,但秦越似乎有读心术,头也没回便打断道:“我今晚住公司,你先下班吧。”

    李秘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胆子再劝什么。

    别的公司都是领导不当人,拿下属当牛马使,他们公司倒好,摊上个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的秦越,搞得公司董事会的那帮老人天天担心秦越把自己给累出什么毛病来,毕竟再找一个像他这样有能力还没拖累的人可能比登天还难。

    听着李秘书远去的脚步声,秦越坐在办公椅上少有地放空了思绪。

    刚刚的会议上,公司决定要并购一家新媒体企业。

    作为公司的实际决策者,秦越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无甚缺漏的提议,但是作为秦越这个人,他对那家企业旗下的王牌吃播——楚瑾瑜,意见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相当大。

    想到两人曾经结下的梁子,秦越少见地没了工作的欲望。

    答不答应这个提案是个艰难的问题,此刻的秦越正在经历着理智和情感的抉择。

    然而此时距离他上次睡觉已经过去二十八个小时了,他的大脑失去了往日的清晰,似乎并不能在短时间内给出一个两全的答复。

    秦越思索片刻后便放弃了,他收回思绪打算先小憩一会儿再做定夺。

    然而当他闭上眼尝试了一会儿之后,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又失眠了。

    秦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奈之下他拉开抽屉,随手拿起了先前开的安眠药,也没看说明书,按着自己的心情倒了几片出来,就着杯底的咖啡咽下去之后,和衣趴在了办公桌上。

    但几天没休息过的神经不是几片安眠药能治得了的,在桌子上趴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睡意的秦越思来想去又从药瓶中倒出来了几片药,浑噩的大脑为了睡觉不惜一切代价,麻痹中让他觉得多吃几片没什么。

    然而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话可以乱说,药不可以乱吃。

    几天来头一次升起的休息欲望混淆了他的危险预警能力,于是秦越便在梦境中毫无防备地堕入到了黑暗中,被迫拥抱了片刻的安宁。

    漫无边际的黑暗虽然带来了安逸,但过于漫长的宁静让秦越感到了不适。

    即便他的大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但由于常年来的习惯,秦越觉得不能再睡下去了,于是他以一种顽强的自制力把自己从梦中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