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盒葡萄便见了底。

    全程喻以年都是靠在牧行方怀里,垂眼玩着手机,一边在屏幕上点点划划,一边安安心心等着投喂。不得不说,这种不需要自己动手便有人主动来喂的感觉十分棒,再加上在牧行方怀里的感觉又温暖又踏实,以至于喻以年竟产生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渐渐的,他将手机放在一边,半眯着眼睛又在牧行方颈窝间蹭了蹭。

    头发丝刮在皮肤上微痒的感觉传来,令牧行方心间一动,渐渐放缓了手中的动作。

    “......困了吗?”

    牧行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轻轻问了一句,唇边也不由自主地漫开笑意。他抬手想去摸摸喻以年乌黑柔顺的发顶,然而手刚抬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什么,动作便倏然停住。

    大概是由于刚才剥葡萄皮剥了好长时间的缘故,他的指尖及掌心,不可避免地都沾到了一些汁水,透明但是粘腻。

    牧行方指腹之间互相捻了捻。

    他四下里看了看,从旁边扯过来一张纸巾,细致擦了擦,将汁水擦去后才小心扶了一把喻以年。

    “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这个点睡着的话,晚上会睡不着的。”牧行方捏了捏喻以年的面颊,试图让对方神思清明一点,但却从怀里传来了喻以年轻微且模模糊糊的应声,好像已经被困意裹挟住了一般。

    牧行方无奈,一手揽着怀里人,一手将枕头拉过来,让喻以年顺势躺下枕着。

    他盯着喻以年已经阖上的眼眸,又轻声说了一句:

    “那你先睡一会,半小时后我喊你,别睡太长时间。”

    说着直起了身子。

    牧行方的声音听在快要睡着的喻以年耳朵里,好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般,又温柔又好听,还飘飘渺渺的。喻以年舒展了一下眉宇,简单“嗯”了一声,若有若无,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一样。

    牧行方无声笑了笑,去卫生间里洗手。

    床边走动的声音渐渐消失,与此同时,卫生间里传出轻微的水声,好像是催眠曲一般,让喻以年越听越困。他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在浓黑的困意间越陷越深。

    在神思下落到某一个点,周围的一切都在远去的时候,喻以年觉得自己即将睡着。然而下一秒,屋子里便倏然炸开了一道铃声,又响亮又急促,仿佛是响在耳边一般。

    喻以年顿时就睁开了眼。

    原本缠绕在周身的困意在这阵急促的铃音下顷刻间消失无踪。

    他坐起来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去找声音来源,是不远处放在桌子上的牧行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