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前的姿势,他只能看到喻以年的身体,被包裹在宽大舒适的睡衣里,明暗交加中,不知为何竟显得十分单薄。好像搂到怀里,稍微用力一点便会折碎一般。

    越看牧行方的心里越是难受,种种想法盘旋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诸如为什么喻以年会怕黑,他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没有遇见自己之前陷入到黑暗里他到底是怎么忍受过去的。

    ......是不是会比他所看见的还要痛苦不堪?

    类似于这样的疑问,层出不穷,令他的情绪也不由得酸涩起来,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早一点向喻以年告白。早点到他身边去,早点安慰他,或许能找到对方怕黑的根源也说不定。

    头上的动作依旧轻柔,毛巾擦过头发带起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就这么想着想着,牧行方忽地忆起来了一件事。

    他的眸子一瞬间变得凌厉,抬起胳膊不由分说地拉过喻以年帮自己擦头发的手,将对方掌心摊开朝上,就着光仔细查看。

    果不其然,如牧行所想的那般,对方白皙的手心里,有着很多个月牙形掐痕,深深浅浅的,指腹上的几个甚至都洇出了一丝血迹,明显是破了皮。

    喻以年的手微微蜷了蜷,似乎是有一点心虚,但很快又被牧行方温柔地抚平。

    “......等我一下。”

    牧行方沉默着摩挲了一下喻以年的手背,丢下一句情绪不明的话,便又起身离开了。然而没多久,对方便重新出现,手里拿着一小瓶碘酒和棉签。

    他再次拉过来喻以年的手,棉签沾着碘酒,小心地在伤口上擦拭。

    可能是碘酒的刺激性有点大,在伤口沾上碘酒的那一瞬间,喻以年的指尖轻微地动了动,幅度不大,但握着他手的牧行方很明显地能感知到。

    牧行方手中动作顿了顿。

    “疼不疼?”

    喻以年摇了摇头。

    “不疼。”

    刚刚指尖动的那一下完全是身体下意识地反应,实际上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完全算不了什么。

    只是随着他这番话说出去,牧行方又没了声音,垂着眼给他清理伤口,然而动作却是又轻了点。

    最后还在指腹上贴了一个OK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