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还要报恩呢。

    赵赫延看着她抱住银钱盒的模样,用力得胸口都往里压了两寸,撇开视线,声线低哑:“两千两。”

    “我不同意。”

    她边说边绕出了屏风,坐到梳妆台前摘凤冠,铜镜里映着一张姣好绯红的鹅蛋脸,只额头上印出了一圈红痕,指尖一碰便是酸疼,于是起身绕过屏风,“夫君,你这儿可有跌打损伤的药么?”

    赵赫延脸色一冷:“本世子不用你伺候。”

    哪知黎洛栖指了指自己白皙光洁的额头,眼珠子往上看:“我是要擦自己头上的淤青。”

    此时烛光摇曳,光影柔和地落在她的脸颊上,赵赫延收回视线:“楠木柜右数第三排第二格。”

    好么,黎洛栖又要去挪凳子了。

    等擦过药后,她便脱下了霞帔,本是要换上寝衣,但此刻两人就隔着一个屏风,似乎不大方便,其实她还想洗一个热水澡,莫说是天冷洗了澡好睡,就是她在扬州的时候,也几乎是每日都要沐浴。

    但毕竟是第一晚,她先凑合着钻到被子里睡吧,好歹这里有暖炉,不至于冻得手脚发僵。

    而就在她要爬上罗汉床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黎洛栖。”

    这是夫君第一次叫她名字。

    “你可以叫我栖栖……”

    “灭灯。”

    “不行哦。”

    黎洛栖抱着枕头绕出屏风,“新婚第一夜,红烛是要一直亮到天明的,寓意百年好合噢!”

    赵赫延眉眼冷峻:“我无须与你百年好合。”

    黎洛栖打了个哈欠:“这个重点是百年啦,红烛燃到天明,夫君就能活到一百岁了!”

    赵赫延眉眼微微一愣,活到一百岁……

    黎洛栖见他没意见了,笑道:“夫君早些歇息吧,好梦。”

    少女再次缩回到罗汉床上对折的被褥里,隔着纱织屏风,赵赫延能看见一道微微耸起的山包,这是他记事起,第一次让一个女子入了房门,还在这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