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琴和郑雪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路边的几家小店正在忙着打开大门,招揽生意。不远处,有一辆停在路边的人力三轮车,车夫坐在后面的车座上,好像是在打盹。

    郑雪拉着尹雪琴走过去,也不和车夫打招呼,就坐了上去。

    车夫的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大大的鼻子和一张满是大板牙的大嘴,一股浓重的烟味不时地飘过来。

    郑雪虽然也抽烟,但是,这种呛人的烟味还是叫她很不舒服,目光在四周巡视着,希望可以找到另一辆车子。

    车夫把车子蹬得飞快,沿着那条本来就没有多少行人的街道一直向前面飞跑。很快,就来到了军营和市中心的交界处。

    这里,本来应该是城市郊外的一处很偏僻的地界,只是由于驻军,在中间修了一条很宽阔的马路,使得两者之间的距离似乎缩短了不少,但是,如果没有人经过,这里依然显得很是萧条。路边时不时地有很高的荒草随着晨风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好在两个人经常会坐着车子去城里,对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尹雪琴的脚很自然地跟着车子的颠簸而抖动着,脚底不停地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开始,尹雪琴并没有注意到,等到她觉察出脚下踩着的东西有点奇怪的时候,车子忽然间猛地一下拐上了路边的一条窄窄的、高低不平的土路。

    车上的尹雪琴和郑雪被突如其来的颠簸差点摔下车子,尹雪琴的脚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目光落在刚刚被自己踩过的液体上。

    那液体很粘稠,而且鲜红,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尹雪琴在部队的时候,也曾经背着药箱在战场上救治过伤员,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包扎之类的,但是,对于这种血的味道,她还是极其敏感的。

    “哎,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这是要拉我们去哪里?”郑雪双手抓住车子两侧的扶手,回过头去大声地问道。

    车夫一声不吭,双脚却更加用力地蹬着车子。

    车子的两个前轮在这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弹跳着,随时都有翻车的危险。

    尹雪琴一把抓住了身边郑雪的肩膀,用力把她按坐在车上,以防她被甩下去。自己则一个转身,侧坐在了车子的旁边的扶手上。

    “停车!”尹雪琴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带着一种令人害怕的冷意。

    车夫就像是没有听见,更加用力地蹬着车子,径直向前面的荒草丛而去。

    距离大路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荒草遮挡住了视线。脚下已经不再是路,变得有些喧软起来。

    郑雪感到了危险,一张小脸都被吓得失去了血色,死死地拉着尹雪琴的手不放。

    尹雪琴在这时刻,表现出了一个军人特有的临危不乱的特质,一只手用力按住郑雪,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住车子的扶手,迅速地思索着对策。

    喧软的泥土叫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

    大概车夫也觉得这里距离大路已经足够远,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了,他停下了车子,从上面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