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没提前派人去胭脂楼告知一声,就如那一日宴轻突然去胭脂楼一般。

    胭脂楼的掌事听闻门童禀告,惊了一下,急匆匆去找十三娘,“十三娘,掌舵使来了。”

    十三娘正在休息,从清音寺回来后,她倦乏了,将婢女打发下去后,便在房中歇着,小睡了一觉后醒来,便也懒得起身,在床上静静躺着,很有几分冬日里的懒困之意。

    听到掌事儿的话,她一愣,坐起身,“掌舵使来了?”

    掌事儿点头,“正是。”

    十三娘问,“掌舵使和宴小侯爷一起?”

    掌事儿摇头,“听门童禀告,只掌舵使一人,带了望书公子。”

    十三娘立即说,“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快去迎接掌舵使啊!我这便梳洗,稍后将掌舵使……”

    十三娘顿了一下,才说,“直接请进我房中来吧!”

    “我怕您还在睡,便先来告知您一声,这便去迎掌舵使。”掌事儿的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十三娘慢慢起身,喊来婢女,为她梳妆。

    菱花镜前,十三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瞧着彩儿巧手为她梳妆,为她簪上玉步摇,她左看右看,不太满意,“将三年前掌舵使送我的那支朱钗找出来,那个最好看。”

    彩儿一愣,小声说,“您平日里不是爱惜的紧,不佩戴的吗?”

    十三娘瞥了彩儿一眼,“笨丫头,这不是掌舵使来了吗?”

    彩儿恍然,连忙去找出来那支朱钗,换掉了头上的玉步摇,为其簪在了发髻上。

    十三娘这回满意了。

    掌事儿的没敢耽搁,一口气跑到大门口,将凌画请进了胭脂楼,笑的万分谦卑且和蔼可亲,“掌舵使,没想到您今日有功夫来,小的听说您自从来了漕运后,公务很是繁忙,以为您近来是抽不出空来听咱们十三娘弹琴唱曲的。”

    凌画缓步往里走,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难得今日空闲,便来瞧瞧十三娘,我也许久没听他弹唱了,很是想念。”

    掌事儿的试探地问,“小侯爷怎么没跟您一起来?那一日小侯爷来了,很快又走了,都是小的不懂事儿,招待不周,小侯爷是否怪罪了?如今咱们胭脂楼上上下下,已彻彻底底清扫了一遍,姑娘们寻常用的胭脂水粉,都已让人收起来近日里都不准用了,以免小侯爷再来扫了兴。”

    凌画摇头,“这倒不必,让大家该用用,小侯爷应该不会再来第二回了,他在京城时,也甚少会踏足歌楼画舫,那日来胭脂楼,也是因我推荐来漕郡必听十三娘的曲子,他才好奇一来,既然没听成,他也不会惦念,他本就对听曲子不热衷。”

    掌事儿的有些遗憾,“这样啊,那小的便让姑娘们继续用起来?女儿家用惯了胭脂水粉,乍然不让用,是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