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最终还是忍住了,没爬起来问宴轻,她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一时。

    于是,她黏着宴轻大半个身子,继续装睡。

    马车回到总督府,进了大门,来到二门的垂花门,再往里,自然不能行马车了,宴轻低头瞅了凌画一眼,车内细微夜明珠光亮下,她小脸睡的红扑扑的,满身的酒味,粉面桃花,这副娇娇的模样,才是他今日有些生气的原因。

    无他,就是不想被别人瞧见。

    他想着,明日定要严厉教训她,让她以后再不许在人前喝这么多的酒了,红粉巷陌更不行,男人面前不行,女人面前也不行。

    最可气的是,从来了漕郡,她怎么不爱戴面纱了?就算江南风没有京城硬,但也不是风丝都没有,不割她脸的,她顶着这张脸,近来愈发忘了一直戴着面纱是她的习惯了,这可不好。

    他扯过一旁的紫纱劈头给她盖在脸上,然后抱着她下了马车,向内院走去。

    总督府灯火通明。

    管家尽职尽责地等候到这么晚,见宴轻带着凌画回来,且凌画是被抱下马车的,他担心地问,“小侯爷,掌舵使这是……喝醉了?”

    宴轻“嗯”了一声。

    管家十分关心地问,“小侯爷,老奴让厨房准备了醒酒汤,您和掌舵使都喝些?老奴这就让人送去房里?”

    宴轻摆手,“不用了,她睡着了,不必吵醒她了,至于我,不需要。”

    管家小声说,“万一掌舵使半夜醒来难受,还是喂下醒酒汤让她再踏实的睡比较好。”

    宴轻脚步顿了一下,“那行吧!”

    管家连忙去了厨房。

    宴轻抱着凌画回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她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跟每回一样,他放什么姿势,她是什么姿势,看起来乖的不行,他站在床边瞅了她一会儿,转身想走出去喊琉璃。

    凌画这时却不想宴轻走了,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他,软软地喊了一声“哥哥”。

    宴轻停住脚步,偏头瞅她。

    凌画眯着眼睛,似睁非睁,露出难受的模样,虽是拽住了他袖子,但手腕看起来没力气,软趴趴的,语气又娇又软,“哥哥陪我。”

    宴轻顿了片刻,问她,“怎么陪?”

    凌画似乎一下子卡壳了,她想说陪我一起睡,但这话自京城闹翻那次后,她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她一时间闷了下,慢慢地松开了手,默默地翻转了个身,想着她想趁着酒劲儿到底想做什么呢,是有那么点儿想做什么,但她也没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