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淮乃赤水县丞,为官十余载,是赤水的老树根。不是举人出身,却有二品京官做后盾,多年来在赤水为非作歹,是赤水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上任知县,为人清廉,就被蓝淮使坏丢了乌纱帽。

    遇上难得糊涂的沈庸,自上任赤水知县以来,蓝淮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而沈庸也知趣的对蓝淮的所做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人面上也是一团和气,蓝淮给足了面子。

    想要挖出这桩臭气熏天的老树根,对于沈益和宋晓芸这两个‘孩子’来说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蓝淮面相温和,待人不语先笑。老百姓知之甚少,他的官名还算清白,有些政治上的黑锅少不了县令背上身。

    沈益熟练的跃过牡丹阁的后院围墙,来到香香姑娘的闺房。今日是他探测的第三日了,他一路跟着蓝淮到此。

    看上去这位香香姑娘很受蓝淮的喜爱,大把大把的银子砸进去,却愣是一许芳泽都未沾到。

    这也难怪,蓝淮倒不知这些,倒以为每晚颠龙倒凤,次日神清气爽的与小美人挥手道别。

    待蓝淮走后,沈益不若前几日返回县衙补觉。倒一溜下檐,左右环顾无人,推开了香香的房门,顺势进到屋内,顺手插上了房栓。

    “你是何人?”屋内传来一声女子惊喝。沈益转身对上的正是蓝淮的新任红颜,牡丹阁的头牌香香姑娘。

    一袭藕色轻纱薄裙罩在外,内着一件大红色抹胸长裙。样貌柔美身段妖娆,气质妩媚,浑然天成。此等姿色只怕放在桐城或者京城也能成一楼头牌。只是那双眼睛却还算清澈,未沾染多少轻浮。

    这倒是加重了沈益的好奇心,反而忽略了第一次亲近青楼女子的尴尬。

    “香香姑娘莫怕,本公子并无恶意。”沈益熟门熟路的进到内阁间坐到了铺着软垫的圆凳上。

    “香香姑娘既然不愿招待蓝大人,又何必每晚留他于此?”沈益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此时也顾不上凉的热的,他一晚上没喝水,渴的很。“别同本公子讲,无奈之举。”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让蓝淮无所察觉也是有本事的。

    香香美眸一抬,款款走到另一圆凳坐下,心中暗自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对,的确是名少年,年纪不过十五,容貌尚且透着些许稚嫩,声音粗哑还未转换,正是少年特质。

    看他衣着谈吐不似寻常人家,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小小年纪,不上学堂,竟厮混到这烟花之地。”香香加重了烟花二字,神态中透着一股鄙夷。

    “本公子如何,那是本公子的事。说吧,你为何给蓝大人下毒?”下的是毒还是寻常迷药,沈益并不敢妄断,这样讲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

    香香目光有些躲闪,片刻之后又想起来对方不过是个少年,又镇定了些。“哪有下毒,公子可不要污蔑香香。”

    她的身段突然软了下来,径直往沈益的身上扑来。沈益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仿佛一个精怪近身,逃到了窗边。

    “你好好说话就可,别拿这一套来对付本公子。”沈益吓得不轻,说起话来却有些磕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