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电厂这条街相当的火爆热闹,因为这里是离大建设工地最近的地方,过了秀水河就是河南的建设带,那窄小的秀水河石桥也正经受着更加严峻的考验,每天从这座桥上通过的车辆和吨位都在消耗着它的生命能量,满目都是头顶着黄盔的建筑工人,每天站在河边向南望的人们不知会有多少。

    从肥肠馆出来,已经夜里九点多了,秀水河南边仍旧人影幢幢,机器的运作声,人们的叫喊声,一片的欣欣向荣,凌寒和郑宜芝两个人信步在秀水河的北岸溜达,南边的各种声浪仍隐约可闻。

    这一刻斗争远离了他们,他们都为眼前的场面而心动,看着凌寒又点着了烟,郑宜芝微微蹙了秀眉,似怕凌寒发现自已在观察他似的,很快把目光投到河南面去,河槽底的水不多,潺潺水声仍听的清晰,更宽阔的河床中大部分都是淤泥,在雨水旺盛的季节秀水河的水才会塞满河床漫至两边的河堤。

    不远处的土路上停着奥迪车,铁兵象杆标枪立在车旁,夜风许许拂过,新嫩的野草发出沙沙响动。

    和凌寒在一起时,郑宜芝感觉不到自已会产生警惕或防备他搞什么小动作之类的偏执想法,虽然和凌寒认识时间不算太长,但她几能肯定凌寒是那种拥有奇伟胸襟和真正魄力的大男人,宵小勾当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换了是薛永靖那种对手,他就是跪下来相求也不可能和他出来的,会不会伸手将你推进几十米深的秀水河都是个未知之数,不过和凌寒在一起,郑宜芝不会为此担心,他做不出来的。

    “郑书记,关于秀水河第一次招商会,我想七月份再启动,前期需要制作的一些宣传资料我们还没有备齐,央台的新闻联播中那30秒宣传很厉害,这些天招商局的电话都快给打暴了,呵……”

    郑宜芝也笑道:“柏明银行今年的势头更猛,加上新雅动力集团新举措的配合,让媒体嗅到了一些东西,它们很敏感,居然会预测新雅汽车制造基地会建立在惠平?我看只是炒作吧,惠平新城没有五年的建设根本没有个样子,中途要是再出了什么差错,我怕八年十年都搞不定,现在想想都心惊,华投真是很有魄力的,这一点我得承认,不过新雅汽车制造基地若能放在惠平,庐南省的格局亦将打开。”

    “是啊,汽车工业的确能带动一大批产业的兴起,新雅拥有尖端的领先于世界水平的发动机制造技术,要开创这一领域的新局面自然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当然,要说到制造汽车还是比较繁杂的工艺,发动机之外还要加上底盘、车身、电器设备这三大部分才能组成完整的汽车,据我所知,新雅发动机建厂之初就开始准备建立汽车制造基地了,三年过去了,我想它们做的准备足够充分了……新雅会不会在惠平开创汽车工业的盛世,这一点谁也说不准,呵……我们做好我们的工作就可以了嘛!”

    郑宜芝撇了撇嘴,“什么时候开始秀水河的第一次招商,你看着办吧,经济工作是你抓的,要来惠平投资的人我看少来了,咱们不能厚此而薄彼,一切按照市里有关文件和招商局出台的标准来嘛。”

    “呵,惠平的新格局一但打开,招商的初级标准我会订的很高,小门小户小企业想也不用,新城规划用地的西面还有更广阔的开发价值,明年吧,等我们的新城计划搭起了总体框架再说,秀水河西有近50公里的开发用地,现在是荒陌一片啊,05年就有可能就成黄金一片,惠平工业区今年就要筹划的,争取年底出台,为迎接05年更大的建设,我们要做足准备,所以新城建设,不容半点错失!”

    凌寒说这个话等于告诉郑宜芝,咱们争什么都行,但在大前提下希望你能保持头脑的清醒,如果你在认识上出了偏差,我会与你力争到底,郑宜芝当然能听出凌寒的弦外之音,没答话,却白他一眼。

    双手抱着略显瘦弱的肩膀,夜风露重寒气大,郑宜芝大该有些冷吧,凌寒回过头道:“回去吧?”

    “嗯。”两个人一答一对,感觉和谐恬静,这一刻哪象是常委会上争的那么惨烈紧张的对头?

    上了车凌寒吩咐铁兵,直接回市委家属院吧,反正他们俩都住在那里,今天回去该与苏靓靓通电话了,等美女电话追过来的话,那就要挨批了,算一算靓靓的孕期,已经6个多月了,真快啊。

    一路上,和郑宜芝再没有说话,车子还没到家属院,凌寒手机就响了,怕啥来啥,果然是老婆大人追来的电话,凌寒为之苦笑,忙接通了电话,“靓靓啊,呵,今天和郑书记一起去秀水河工地视察,所以回来晚了,现在郑书记还在我车上呢……我哪敢哄你啊,千真万确嘛,要、要不你和郑书记说话?”

    郑宜芝见凌寒表情尴尬,伸手就接过了他的手机,“苏检你好,嗯,我是郑宜芝,呵……嗯,你老公今天请我吃麻辣肥肠,味道真的不错,呵,哦,都六个多月了啊?那要恭喜你了,快当母亲了,嗯,好,这年月生男生女还不都一样啊,没关系,你要是头一胎生了闺女,我这个书记批你生二胎,责任我承担……谢我做什么?好,要注意保养身体啊,多走走窜窜的锻练一下挺好,嗯,那就这样……”

    抛开市委书记这个身份,郑宜芝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女姓,偏是这个身份让她和凌寒有了分岐,其实是家族间形成的一种竞争,他和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有一方放弃家族利益,但这可能吗?

    凌寒也没和靓靓多说什么,只说一会回了家我再打给你,省得浪费我手机费,郑宜芝笑了笑,人家夫妻有亲密话儿要说吧,想到这里心下一酸,自已都36岁了,仍孑然一身,今生注定要孤寂吗?

    把目光悄然投入到寂静却又七彩斑澜的夜色城市中去,茫然中,郑宜芝脑海里浮起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凌寒,她心下微微一抖,可恨的家伙,为什么是他?恨不得两口把他咬死了事,恨算一种感情吗?

    ……“身边有没有其它人?比如你的医生小蜜蔺柔柔同志?嗯?给我说老实话。”靓靓声音含着醋意。

    凌寒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婆拔电话,“想哪去了,自从蒋芸走后,我就把蔺保健赶出去了。”